楚夜山的身體開始回溫,心裡有一個念頭呼之而出:“是她,那個曾撐傘為我遮陽,為我擋雨的女孩,你——回來了。”
他的眼睛熠熠生輝,動作快速的開啟車門,衝了出去。卻因太過急切,沒跑兩步,就被地上的一顆石頭絆到在地,整個人碰的一下摔了下去。
楚夜山看著滲出血液的腳,一點也不在乎,掙扎著起身追逐人影時。
楚夜山才發現遠處只有涼風簌簌吹來,野草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
腳上的疼痛使他越發清醒,他回頭看著石頭上的血跡,竟有些恍惚。這個炎熱的夏天,烈日籠罩著這片大地,楚夜山感受到地面的熱氣,以及被灼燒的自己。
他似乎被遺棄在了這片荒涼的土地上,臉頰上一滴疑似眼淚的水珠滾落在地上,滋潤著野草。
楚夜山沮喪著臉,苦笑道:“我這是怎麼了?哼,居然又出現了幻覺,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為什麼衝不淡我對你的執念。”
楚夜山不停地重複著:“為什麼?”他控制不住自己,朝著天空怒吼,發洩著自己的情緒。
壓抑的心得倒了一絲絲的緩解,他拖著受傷的腳上了車,望著遠方喃喃自語:“你——到底在哪裡。”
再次啟動車子,拐了個彎,往市中心駛去。
那片荒涼的土地上,一個女孩站了起來,她身穿白色T恤,配著牛仔短褲,臉上的妝容淡淡的,額頭掛著汗水,她用手背把水珠輕輕的抹掉。看起來既陽光,又俏麗。
她的耳廓忽地微動起來,似乎是聽到有人在吶喊。
突然吹起一陣風,捲起了地上的沙子,她剛轉身就被沙子迷了眼,只好閉上眼睛,用手揉了揉,淚珠流了出來,她順手拭去。
她尋著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步一步前行,她看到了車子消失的殘影。她站在了剛剛楚夜山絆到的地方,蹲了下去,看著石頭上的血。
她知道,這是剛留下不久的,是新鮮的,是熱乎的,因為她來的時候還沒有。
她伸手撫摸著沾著血的石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有一瞬間的震動,像是在哪裡見過,熟悉又陌生。
頓了片刻,就把此事拋於腦後。起身望向她栽種下的那些小樹苗,臉上揚起了笑容自言自語道。
“爸爸,你看到了嗎?我在這裡種下了小樹苗,等它們長大了,就會變成蒼天大樹。總有一天,我會把這裡種滿樹木,那時候,這裡就是綠茵茵的一片森林。”
她返身回到原地拿起東西,飄飄然地離開了,背影充滿著堅定。
楚夜山不知道的是,那女孩剛剛站的位置恰好是他視線裡唯一的死角,這一次,不是夢境,不是幻覺,是真實的。
只是他這些年來有太多太多的失望,以至於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嘴會說謊,眼睛會看到假象,耳朵會聽到騙人的話,那心是不是也會被矇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