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簾門開啟,齊長歌彎腰走出轎門,在奶孃陳氏的攙扶下,下了車轎。
而欲從後門進的那個彈琴少年,不經意的一側眼,在眾位小姐中,瞄到了齊長歌的側眼,突然身體頓住了,視線再也收不回來,心是被什麼擊中了,腦海己迷糊,心沒來由的跳動厲害。
自至齊長歌進了相府大門之後,再也不見其身影之後,少年的眼珠子才緩緩動了動,才回了神,心也不再跳動得那麼厲害,但腦中關於她的側顏,久久揮之不去。
齊長馨一身鮮豔紅衣袖裙,裙子上繡了一隻含羞的鸞鳥,面妝額間眉宇用硃砂描了一朵梅花,點唇正紅,眉描青黛如柳葉彎彎,面上胭脂不多不少剛好,頭挽著嫦娥髻,髻上別了朵盛放的環瑰花,墜著金珠,雕著金雀的步搖簪在髻側,耳垂上戴著銀色月環,但站在齊長歌身旁,美則美矣。
但一個似人間富貴花,一個似九天之上的神女,沒得比。
齊長馨瞪了眼齊長歌,陰陽怪氣嗔道:“長歌妹妹,一身素衣,顯得我這個盛妝打扮的庸俗。”
潘清越為了在這暮春宴上,大放光彩,特地穿了時下的織光流雲錦,此綿緞淮水才僅十匹,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穿的,五匹被皇家拿去了。
剩餘五匹被皇家當作恩賜賞給了大臣,身居要職的丞相自然得賞一匹,穿織光流雲錦剪裁的裙子,裙子本身有七色,做成流仙裙,似天上神女們才能穿的。
而潘清越還特意讓婢子挽了飛仙髻,還配了七朵花,每一朵花顏色不一樣,與流仙裙的七個顏色一致,耳朵上還戴了母親珍重的一對碧玉珠環。
母親今日都驚豔了,說自己今日是各家閨秀中最特別的,誰知齊家三小姐今日竟淡妝,一襲素衣出席。
說嫉妒也有,說被驚豔也有,但自小熟習淑女禮儀的潘清越,笑意吟吟的領著齊長歌與齊長馨去往宴位上道:“請隨我來,今日各家公子與各家小姐,來我府上,屬我之幸,我也有責帶齊家小姐們上坐。”
“潘家小姐有禮了。”齊長歌與齊長馨,兩個人柔聲回道。
潘清越微笑道:“不客氣。”,然後帶著齊長歌與齊長馨兩個人,落坐在一個露天的閣樓裡。
閣樓裡滿坐各家小姐公子,各有其姿色,名有其風儀,但一個個坐的姿儀特別優雅,一眼望上去特養眼,且是男女混坐,相隔間距也不是很近,約莫三指距離。
齊長歌與齊長馨被潘清越安排在第一排席中較顯眼的位置。
齊長歌也端莊著跪坐在席子上,眼睛目視前方,目光所及之處是陸青尋。
陸青尋自打齊長歌一進門,便移不開了眼,但卻叫別家姑娘傷了心。
陸青尋雖不是姿容絕秀的第一公子,但也是淮水城中排得上名號的公子。
謝明宇坐在陸青尋的一旁,手拿摺扇,啪的合起,聲音打斷了旁邊痴望的陸青尋,因為謝明宇知道這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窺視齊家三小姐如此顯眼,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笑話。
陸青尋顯然未領悟到謝明宇的好意,還瞪了眼謝明宇,沉默垂眼。
謝明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心道:這兄弟陷得有點深啊!
齊長歌也察覺到了陸青尋不做遮掩的目光,才做不好意思的看向別處。
而端坐在最前一側撫琴的少年,將這一切看入眼裡,心下有點刺扎麻麻的感覺,少年垂下眼,將這種感覺摒棄在一邊,專心撫琴。
而坐在齊長歌旁邊的齊長馨有些嫉妒了,陸家公子雖不是很有名氣的公子,但在淮水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公子,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對三妹瞧上眼,無非就端著清高。
潘清越對陸青宇是有那麼點喜歡的,瞧著剛剛那一幕,心裡也是有點小小的不舒服,因為潘清越的兄長與陸青宇同窗過,對陸青宇的文章很是推崇。
在與陸青宇同窗期間,自然是沒少在府中談論陸青宇,陸青宇也就這樣入了潘清越的耳,而真正上心的是潘清越同母親去萬佛寺上香的那驚鴻一瞥。
潘清越微笑,輕聲細語問道齊長歌:“齊小姐,覺得陸家公子如何?”,有此一問,也是探探齊長歌口風,問問齊長歌有幾分中意陸青尋。
齊長歌回以微笑,同樣輕聲細語回道潘清越:“陸公子,文采斐然,容貌出眾,然溺水三千,我不善飲之。”,現在的閨秀小姐都如此思春,為何我無上心之人呢?
聽著齊長歌話中帶著委婉的拒絕之意,潘清越心中小小的不舒服也沒有了。
作者有話:書中相親是本作者憑空想象,憑空捏造,請勿當真哈,並不是依據歷史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