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拂曉。
楊村外邊兩位奇怪的書生徐徐而來。
老些的書生一張臉皮愁眉苦臉像只刨開的苦瓜,還揹著一個奇大葫蘆和包裹。年輕些的書生一張麵皮新疤舊痕坑坑窪窪,也揹負著個趕路的行囊。
兩人俱都滿面風塵之色,行色匆匆,衣衫襤褸,仿似歷經漫漫長路。
桃褍徽湊到苦瓜臉書生身邊,問道:“老人家,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
“怪味!?”劉興榮聞言一愣,隨即探出了腦袋,仔細嗅了嗅周圍,“小友,老夫並沒有聞到什麼怪味啊。”
“沒有嗎?奇怪了…”
桃褍徽呆呆地嘟嚷了一聲,低下頭繼續趕路。
她心中覺得奇怪萬分,夜晚裡這楊村周圍薄煙聚籠霧氣瀰漫恍如仙境。天剛拂曉,那濃霧薄煙竟然如同潮汐迅速褪去。更奇怪的是,自打她來到這楊村,鼻間就總是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怪味。離這村子越近,這種說不清道不明也不知是什麼的怪味,就越加撲面而來濃烈無比。
不多會,遠處那村落的輪廓漸行漸近。
“小友,這楊村已經快到了。”
楊村地處青州與兗州交界處。全村百十來戶人家,都是楊姓。鄉村裡人,多數是以務農耕田放牧養畜為生,並不如郡城之人諸多門路那般闊綽。這青州全境,鎮、鄉、村間門院多數都是些灰牆土瓦,竹蔑稻草混雜的土泥房屋。
“小友,看看這村。”劉興榮滔滔不絕,興致頗高,“除去大小,好像和那青州郡也沒甚差距。”
“哦。”
桃褍徽聞言,好奇的打量四周。這楊村的建築,竟然渾似是採用上好磚石,端得是雕樑畫棟,飛簷疊角,金碧輝煌。此時正值初秋,村中植的桃李果木,尚且素花正盛未曾衰敗。
清晨之間,拂曉微光照得那翠竹紅花間青翠欲滴,高大的屋脊簷角層層接疊。兩人行走的這半柱香的功夫,卻遙遙看見那村落內已是炊煙四起,雞鳴牛叫隱隱傳來,也有老叟牽著牛馬走出村落。
剛欲靠近,卻聽到一聲斷喝。
“呔!來者何人?”
“這是?!”喝聲來得突兀,又中氣十足如雷貫耳,驚得劉興榮腳下一輕,差點一個趔趄。
桃褍徽眼前驀然浮現一個持劍的年輕人,只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刀雕斧塑。
“蛤?!”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瞅見發呆的疤臉書生,青年邪魅一笑,只是那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放不羈,“若要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是…”苦瓜臉書生瞧了眼,枝葉橫生的蔥鬱老樹背後竟然突然走出來一個持劍的年輕人,“小哥?”
難道是劫匪?劉興榮心道。如今世道混亂,這青州境內歷來不乏山賊盜匪。但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也有賊人敢明目張膽的行這劫掠之事!
“我說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俊美的年輕人男子銳利的雙瞳宛如測透了他的想法,在優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
苦瓜臉書生笑道:“小哥怕是給我等玩鬧罷?”
“誰跟你玩鬧?一兩銀子放你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