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安安才剛剛走出家門,卻又頓住了。
她覺得她不應該這樣,這是她一個人的心魔,她不應該把所有的情緒都撒在寧哲的身上,她想了想,又折了個身,去了附近的超市。
今天不去公司了吧,反正公司有云織夢盯著也沒什麼大事,索性去超市買點菜回去做點好吃的給寧哲。
昨天他熬的鯽魚湯自己一口沒喝,反倒發了一通脾氣,想想還挺愧疚的,也藉著這頓飯給他道個歉。
她這般想著,推開了家裡的門,卻看見寧哲正坐在沙發上。
“你還沒去上班嗎?”安安愣了一下。
“我一會兒就去。”寧哲的聲音有些沉悶。
“安安。”他抬起頭看向她,眼神有些諱莫:“我們談談好嗎?”
安安站在門口,不知怎麼,忽然有些侷促起來“咕嘟”嚥了一口唾沫。
“好……好啊……你要談什麼?”她坐在了他的對面,對上他的目光時有些惴惴。
“你這段時間的反常,是不是因為三嬸生產,給你帶來了刺激?”寧哲問。
一句話,讓安安心裡“咯噔”一下。
“寧哲……你……”
“你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寧哲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拿出了那盒避孕藥從茶几上推了過去。
“我不想瞞著你,是家裡的李嬸拿過來的。”他道。
“安安,我想知道你在擔憂什麼?擔憂身體上的疼痛,還是說以後身材會變形?”他的語氣盡可能的溫柔,是想讓她知道,他並沒有因為她吃避孕藥而生氣。
可偏偏越是這樣,安安越不知道怎麼回答。
寧哲是這樣好的人,他不過是期待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孩子,他有什麼錯?
如果他娶的不是她,如果他娶的是任何一個正常的姑娘,那他們之間肯定不會有這樣的矛盾。
“我……”安安頓了一下。
“我不知道怎麼說。”頓了片刻,她才慢吞吞地開口。
真不知道怎麼說……
說自己親眼見過媽媽生產留下很大的心理陰影?
她看到寧哲的臉色變化了一下。
“好吧。”片刻,寧哲似是妥協了:“那你可以告訴我,這個避孕藥你打算吃到什麼時候?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年,還是一輩子?”
“我……”
安安攥著自己的衣襬,感覺到掌心沁出了汗漬,她張了張口,又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
坐在她對面的寧哲神色忽然垮了下來。
縱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雖然他一遍遍告訴自己,生孩子這事要尊重安安的意見,要溫和地徵詢她的意思,但是說到這兒他還是有些繃不住了。
他微微前傾的身體往身後的沙發上靠了下去。
“好,我知道了。”他道。
知道了什麼了?
他所知道的,不過是她壓根兒不想談,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也沒什麼可談的了。
“我上班去了,有什麼事,等下班再說吧。”他說完,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獨留下安安一個人坐在客廳,她低著頭,想起前幾日他談起將來孩子的時候眼中光芒萬丈,她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咔噠。”耳邊傳來了輕微的關門聲,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