縐國東想問問他,你故意躲起來,那你知不知道我在家裡暈倒了。
可是他依舊沒問出口,又被打斷了。
“行了,行了,爸,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我現在還年輕啊,總要找事情做吧,總不能因為你綁著我一輩子吧?
我這幾天找到工作了,去礦上挖煤,明天就要走了,等我回來,我再來看你哈,你千萬別跟人你見到過我啊,千萬別說啊!。
你要說了,我可就走不了了!”
縐明德說完了,也不等縐國東應答,轉身就朝著福利院外頭翻牆出去了。
縐明德匆匆來見了縐國東一面,只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匆匆地又走了,他甚至沒給縐國東留一點說話的機會。
但是縐國東有好多想說的話啊,他這些天加起來也沒說到十句話,他身邊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憋悶得很,他好不容易等到兒子來了。
看見縐明德要走,他一個勁兒地喊。
“明德,明德啊……”
“明德……”
他的喊聲沒喚回兒子,倒是把室友喚醒了。
“明德?什麼明德?你在哪兒跟誰說話?”
“啊?”縐國東嚇了一跳。
他頓了一下,隨即整個人又頹喪了下去。
“沒……沒誰……”他說。
“剛剛,是我做了一個夢。”
縐明德這一走,就走了一個多月,一個月後,他回來過一次,偷偷給縐國東帶回來了一點特產。
後面,他又來了兩三回……
再然後,再然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他到底在外面怎麼樣了,縐國東並不知道,聽說礦上很危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只是生怕兒子來的時候,他見不到,他便一直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看,他等啊等……等啊等……一年、兩年、三年……
縐明德都沒來。
周圍的老人不知道他在等什麼,只是勸他:“別等了,等不來了,這麼多年不來,也就不會來了,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好好把眼下過好。”
可是他們怎麼會懂?
縐明德是縐國東唯一的念想了,他餘生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兒子了。
如果這個念想沒有了,那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有時候,縐國東巴不得,自己能早早死了,如果死了那他便可以安慰自己,不是兒子不來,而是自己活得不夠長。
可是他就是不死。
他在福利院住了十多年也不死。
他開始痛恨自己,怎麼就不死呢?
原來,活得太長,也是一種折磨啊……
是上天在懲罰他,才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世上長久地活著,不能自理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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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回這一頭,在陸家緊鑼密鼓的準備下,安安的婚禮終於如期到來了。
選來選去,安安卻被傳統婚禮吸引了。
傳統便傳統唄,蔻雲婭大手一揮,三書六禮、三媒六聘,一樣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