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媽沒仔細盤算過啊?”張成慧嘆氣。
她一個農村中年婦女,也沒啥姿色,再帶著一個孩子,能挑多好的男人嫁?
那些沒孩子的單身漢,要麼就是脾氣怪僻暴燥,要麼就是嗜酒好賭,要麼純粹就是家中窮得褲子都沒兩條。
她自己一個女人,帶著白巧巧日子就夠難過,嫁給那種窮得褲子都沒兩條的人,還是捱餓受窮。要是碰上那種嗜酒好賭的,或者碰上那種脾氣暴燥的,怕是她跟白巧巧,一天要受些皮肉之苦,說不定,將白巧巧拿去賣了都有可能。
計較來計較去,嫁給白建設,才是上上之選。
白建設老實,本份,吃苦耐勞,又還有個鐵飯碗的工作,每月都有固定的收入,家又在城郊,比她們那種窮山溝不知強了多少。
這樣子的男人,當然是她的首選。
可惜,白建設有個女兒,而且擇偶的條件,就是要對他的女兒好,不要象後媽一樣的打罵。
幸好,白童從小木訥又不討喜,更不會怎麼說話,那樣子的小孩子,在張成慧的心計手段下,也被收拾得服服貼貼,張成慧母女倆,也根本沒有將白童當一回事。
她們想的就是,讓白童初中混完,唆使著讓白童外出打工,讓她每月按時寄工資回家。
到時候這個家,依舊是她們娘倆說了算。至於白建設,就相當於家中的長年,拼死拼活的掙錢給她們用。
這些年,母女倆就是按著這樣的思路在過日子,唯一就只需要嘴上甜一點,將白建設哄得服服貼貼就好。
可是現在,同樣跟白建設一樣老實本份木訥的白童,突然象開了竅一樣,不僅讀書努力上進了,而且現在,似乎對母女倆也有所提防,不僅話裡話外故意處處在敲打,甚至好幾次,讓母女倆在白建設面前差點露出尾巴。
現在搞得白建設也緊抓財政大權了,工資不象以往那樣全繳給張成慧。
“巧巧,現在,你只能繼續忍,等他拿錢,供你上完大學,你才能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知道不?”張成慧再度對白巧巧循循善誘。
白巧巧依舊心中不爽“忍忍忍,媽,你知不知道,我忍得好辛苦,明明我看見白童,就恨不得拿掃把將她趕出去,可還得假模假樣的叫她妹妹。還有白建設,整天臭烘烘的,全是汗酸味,隔老遠我聞著都不舒服,我還得假裝笑著叫他爸。別人都能發脾氣,使使性子,而我,就得這麼委屈求全的笑臉對著他們?”
張成慧嘆氣“沒辦法啊,誰讓你媽只是一個婦女,也沒別的門道掙錢,你還要讀書,要吃飯穿衣,也只好這麼委屈著。”
這一對母女,就這麼互相埋怨著,也互相安慰著。
“記住,以後不要再在老白麵前針對白童了。”張成慧再度提醒著白巧巧“昨天,你沒看老白的臉色多難看,你當著他的面,說他的女兒,他肯定會不舒服的。”
“知道了。”白巧巧扯了扯嘴唇,冷笑道“我當然記住了,反正他不是我的親爸。要是我的親爸在,自然就會護著我了。”
張成慧無可奈何的看了白巧巧一眼,看樣子,白巧巧還是想著她的親爸呢。
可那個親爸,有什麼好,欠它一屁股爛帳,然後跑了,害得她不得不帶著白巧巧改嫁。
可這些,因為時間太久了,白巧巧已經忘了,在她的心目中,也就只感覺自己的親爸好,打斷了骨頭都連著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