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濤心裡一聲冷笑,他不是聽不出盧俁話裡的威脅之意,他其實對此也不在意,就憑他還能掀出什麼風浪來?不過既然盧俁把臉伸過來,一定要他打,他哪有不打的道理。
“既然盧先生這麼熱情,那我就說道一下,咱們就說綹裂吧。”
孟子濤走到毛料旁邊,指著毛料上的那條大裂說道:“無論是原生翡翠原石還是次生翡翠原石,它們都有可能存在對其質量產生一定影響的綹裂,翡翠原石上大的裂稱為裂,小的裂紋稱綹,合起來稱作綹裂,指翡翠原石中所有的裂痕。”
“一般說來,次生翡翠的綹裂沒有原生翡翠的綹裂明顯。原生翡翠礦石多是透過機械挖掘,或透過爆破採礦生產出來的,這些劇烈的採礦過程都會造成翡翠裂紋而影響其質量。我認為,這條大裂其實就是在這種過程中形成的……”
孟子濤簡單解釋了一下這個判斷的依據。
盧俁心裡感覺有些不妙了,嘴上說道:“好,就算是這麼形成的,那又意味著什麼呢?”
孟子濤呵呵一笑,指著大裂旁邊的一個位置說:“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這股黃鏽色。”
大家湊上去一看,發現真有一處還算明顯的黃鏽色。
段有為最先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這裡原先應該有一處火煙綹,被大裂遮掩了?”
火煙綹是一種不好的綹,它的旁邊都有一股黃鏽色,大馬坎場區、小場區的石頭如出現這種綹,會吃色,將色吃幹。老場區的石頭有此種綹的也會吃色。一般回卡、瓊瓢、後江的火煙綹不會吃色。
而這塊毛料,正是老場區的料子,碰到這種火煙綹,賭之前肯定要掂量一下。
盧俁心裡咯噔了一下,鬱悶的同時埋怨自己剛才怎麼沒有發現這一點,如果早發現有這個特徵,他根本不會買下這塊毛料,而現在他就騎虎難下了。
孟子濤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除了這處火煙綹之外,其它就是我個人的經驗了,這些就不方便說了。”
舒澤接過話對著盧俁說道:“點評也點評過了,現在就等著你把毛料解出來了。”
“我真是嘴欠,好好的問他幹嘛。”
此時,盧俁心裡無疑是相當鬱悶的,如果他沒有問孟子濤,就算解垮了,也還好說,但現在孟子濤說了意見,如果真像孟子濤說的那樣,自己便是伸著臉讓孟子濤打,那就是丟人現眼了。
見盧俁遲疑起來,孟子濤當即就補上了一刀:“俗話說,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這毛料早晚也是要解的,還是快刀斬亂麻比較好,況且,說不定我說錯了呢?”
“這個嘛……”
盧俁沒想到自己為了圖一時之快,讓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接下來到底切還是不切,令他猶豫不決。
切一刀,如果不是孟子濤所說的那樣那還好,但如果確實如孟子濤所說,即讓他丟了人,也會讓毛料的價值大降,那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但如果不切的話,那自己的面子又往哪裡放呢?同事還怎麼看得起自己,自己在公司還有什麼威望?
思來想去,盧俁心裡一發狠,不就是兩百萬嘛,虧了就虧了,而且孟子濤只是說他不看好綹裂,癬和松花那邊誰知道會怎麼樣?說不定那邊賭漲了呢?
“那就切吧。”
盧俁裝作瀟灑的大手一揮,事實上心中別提多緊張了。
這也算是大型毛料,工作人員把它搬上了唯一一臺大型解石機。
“嗞……”
隨著電源開關開啟,刺耳的齒輪轉動聲響起,由於這機器比較危險,由專人操作進行解石,大家為了安全起見,雖然很想隨時知道結果,也只能遠遠地看著。
此刻的盧俁,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好像度日如年一般,神經隨著齒輪的轉運,越繃越緊,整顆心都慢慢地提了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覺得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