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為剛嘆道:“再怎麼樣也別借這個錢啊,你沒聽說過,除非跑得快,別借高利貸,這句話嗎?我認識一個老闆,身家上千萬,就是因為借了高利貸,豪宅和豪車都沒了,他開的是超市,現在收銀臺都是要賬的人收錢。自己也被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別提多慘了。”
於為剛頓了頓,看著略顯焦慮的郭瑋龍說:“老郭,你的情況我不是全瞭解吧,至少有部分了解,就你現在的情況,你說你能在今天半夜之前籌到足夠的錢嗎?”
郭瑋龍咬了咬牙道:“多少肯定會還點的,說實在的,我還的利息跟本金都差不多了,他們也不可能再逼我吧?”
“你跟借高利貸的人講人性?”
於為剛哂然一笑:“這種事情我也見多了,他們這些人要債,前兩天就是跟著,你到哪兒他們到哪兒,你開車他們就上你的車,你如果回家他們就住你家裡。過兩天,如果你還不了錢,那就要上手段了。比如說不給你吃飯,不給你睡覺,你實在撐不住了,他們就把你喊醒,但是不限制你的自由。
“再不給錢,那就要動手了。而且他們打人還挺講究,不用武器,只用手腳,這樣不會有明顯的傷口。真把人打傷了,送去醫院看一下,賠一點醫藥費就行了,也沒多大事。警察來了也不好管,誰叫你借了錢呢?”
說到這,於為剛見郭瑋龍已經有些焦躁不安了,接著說道:“老郭,你可要想想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藏著噎著幹嘛呢,東西再重要,有你人重要嗎?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於總,我真沒有……”
於為剛又打斷道:“老郭,我就問你,我這個人怎麼樣?”
郭瑋龍說:“於總,你的為人是沒話說的,這幾年我也承蒙你的關照,要不然去年我就做不下去了。”
於為剛笑道:“我不是自己誇自己,就說這回的事情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情況了,只不過是我老婆催了,我才過來看一下。就算你給了我那幅不值錢的話,我也沒說什麼怨言,你說是不是?”
“對的,這事我真得很感激。”郭瑋龍端起水杯:“於總,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於為剛把杯子裡的水喝了個精光,笑道:“所以說,老郭你真不必有什麼顧慮,我們該給什麼價錢就給什麼價錢,一分不會少給你的,你就放心好了。至於說我們會不會把東西看錯,那你就更別擔心了。這是我的鐵哥們,故宮的高階研究員。”
郭瑋龍一怔,同時臉上也現出了些許狐疑之色。
孟子濤微微一笑,拿出了自己的證件,推到郭瑋龍跟前。
在郭瑋龍開啟證件的時候,於為剛又說道:“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故宮,問那邊的工作人員,證件是不是真的。”
郭瑋龍笑著把證件還給了孟子濤:“於總說笑了,你說的我怎麼可能不信?而且這位兄弟一表人才,一看就知道是有學問的。”
孟子濤笑了笑:“郭先生客氣了。”
於為剛笑著說道:“老郭,我們可是誠心來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肯定不會讓你吃虧,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而且都這個時候了,早點把你的高利貸解決了,對你肯定是有好處的。”
郭瑋龍苦笑道:“我借的高利貸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利息雖然低,但規定必須三年才能還掉本金。”
於為剛訝然道:“提早還都不行?”
“不行。”郭瑋龍鬱悶地說:“而且,我違約了,利息就必須要提高,時間卻不變。現在算下來,等我還掉,我需要至少還四五倍的本金。”
於為剛搖了搖頭:“高利貸就是這個德性,不過你不還也不是個事吧?總不能一直利滾利,最終還是你倒黴啊”
“哎!”郭瑋龍長嘆了一聲,起身道:“我進去一下。”
等郭瑋龍進了屋,孟子濤對著於為剛一笑,小聲說道:“還真沒想到,你現在挺能說會道的嘛。”
於為剛嘿嘿一笑:“都是鍛煉出來的,不然哪有飯吃啊。”
由於還在郭瑋龍的家裡,兩人就隨便說了幾句,並沒有多聊。
過了片刻,郭瑋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手上還拿著一幅卷軸,把東西放到桌上之前,他先好好擦了擦桌子,這才展開卷軸,卻是一幅工筆花鳥畫。
“這幅畫是一快得到的,你們看看怎麼樣。”
孟子濤往畫卷看去,只見畫卷上畫有水草溪石和幾隻蘆雁,水草線條流利暢達,運筆圓潤健韌而富彈性,用色前後層次分明。
幾隻蘆雁在嬉戲玩耍,形象栩栩如生,使寂靜的大地充滿了生機。鳥身繪以赭石,羽毛以淡墨皴染,染,頭和頸部敷以白粉,神采奕奕。上段繪梔子花與兩隻黃鸝,形態各異,動靜相宜。全圖筆墨醇和安謐,脫去凡格。畫面恬靜雅緻、神靜氣閒,深得宋畫之意韻。
此圖款識為“邊景昭作”,這讓孟子濤很是驚訝:“居然是邊景昭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