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嘿嘿笑道:“萬一真是碧犀做的,我刮一點下來,那不虧死了?”
“你就做你的白日夢吧。”孟子濤笑道。
“這也不好說啊,說不定我就撿了個大漏了呢?”老牛說道:“你就幫我鑑定一下吧,反正不是也虧不了幾個錢。”
孟子濤呵呵一笑,接著就把東西拿到手中,憑他的經驗,這應該是一種動物的角。
關於碧犀到底是什麼動物,該種動物是否已經滅絕?何時滅絕的?那就無從得知了,在歷史上,關於蛇角的傳說撲朔迷離,在學術界,關於蛇角的定義也尚無科學定論。加之實物資料和資訊十分匱乏,使很多人懷疑甚至不相信蛇角的存在,俗話說不見者不為怪,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說起來,明初曹昭《格古要論》有云:碧犀是犀牛角的一種,而且是“最貴重”的。這一說法經常被現代人引用於收藏類書刊文章,流傳甚廣。
孟子濤也比較認可這種判斷,他也有過了解,據古生物學研究表明,地球上曾經生活著十多種犀牛,由於環境和生物種群自身的原因,不少種類已滅絕。所以碧犀是一種已經滅絕的犀牛的可能性非常大。
當然,具體到老牛帶來的這段動物的角,孟子濤可以肯定,它一定不是碧犀,因為除了顏色之外,它並沒有多少符合碧犀的特徵。
不過這段角雖然不符合碧犀有特徵,但在現在也不是常見的東西。
孟子濤說道:“老牛,我可以肯定,這並不是碧犀。”
“那是什麼?我看著應該是天然的,沒有經過染色之類啊。”老牛心裡稍稍有些失望,不過這份失望馬上就消散了,因為他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期望,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孟子濤回道:“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射天角。”
“射天角?這是什麼玩意?”老牛他們都非常好奇。
孟子濤解釋道:“這射天角,其實是嶺南那邊特有的粵語方言名稱,指清末及至近代嶺南那邊下南洋謀生所帶回來的一種動物的角,即活躍於東南亞及印度的印度野牛角,也稱蛇顛角,蛇羚角、蛇頂角。”
“當時的人們發現印度野牛的角,也有著令人驚歎的退燒效果:腮腺炎等炎症引起的高熱及眼睛皮下出血,以射天角用粗糙的砂鍋蓋子加水研粉化為乳白色的液體,敷用及內服,數小時便可以退燒,功效類似於羚羊角及犀牛角。於是移居海外的華僑便開始使用射天角作為藥物,甚至雕刻成工藝品,有些還攜帶回國內。”
“這種射天角隨著野牛的年齡越大,就從實心向空心過度,顏色有碧、白、黃、黑等顏色,加工成品的射天角有片狀的,圓筒狀的,粉末狀,當然也有以黃牛角及犛牛角充次的,你這個應該就是老的射天角,有一定年月了,而且野牛的歲數應該也不小。”
老牛聽了孟子濤的解釋,恍然大悟:“難怪我買的時候,主人還說以前他們家有兩根這樣的角,一隻被磨成了粉,我還以為他們是暴胗天物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對了,這玩意能值多少錢啊?”
孟子濤說道:“中藥學認為射天角能清熱解毒,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射天角可隨意購於嶺南的大大小小的中藥鋪,價格也不貴。但現如今隨著印度野牛角的種群減少及醫療技術的提高,射天角也逐漸退出歷史舞臺。至於價格嘛,這個還真不好說,要看遇上什麼人了,反正應該不會讓你虧的。你高興的話,就收藏一段時間,說不定過兩年能賣出個好價錢。”
“好,我聽你的。”老牛喜滋滋地把東西收了起來,接著說道:“對了,宋至理那小子被抓你應該知道吧?”
孟子濤表示知道,問怎麼了。
老牛笑了起來:“老話說的好,牆倒眾人推,自從他宋至理被抓之後,以前在他手裡吃過虧的一些人,去他家裡打秋風,說是如果不賠償他們的損失,他們就去告宋至理詐騙。”
孟子濤說:“宋至理的老婆不是挺厲害的嗎,她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範吧?”
老牛笑道:“她再厲害也是個女人,以前宋至理在的時候,她是不怕,但現在就慌了,多少被這些人搞去了一些錢物。”
孟子濤笑了笑,這事確實是趁火打劫,但如果沒有宋至理先前的惡因,哪來現在的惡果,他也當然不會心生同情。
老牛接著說道:“另外,宋至理的老婆想要打點,讓宋至理早點出來,所以這段時間正在賣家裡的藏品。”
“席正真沒有幫一把?”
“嘿,席正真那個黑心鬼,怎麼可能會做無本買賣,現在看到宋至理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哪會再投入。至於別的老闆,因為宋至理的為人,也都紛紛壓價。現在宋至理的老婆說是要把東西賣到金陵或者滬市去。”
孟子濤聽到這裡,心裡有了數:“你是想讓我買宋至理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