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神小舟上的眾人也安靜了下來,她們只能祈求,她們心中的的猜測是錯誤的。
靜,極致的安靜,不管是唐柏與諸葛心月,還是渡神小舟上的眾人;他們彷彿都成了大山這幅畫的畫中之人。
就在第三天時間的黑夜快要臨近時,唐柏扶著諸葛心月站了起來。
此時的諸葛心月看起來沒有變化,她依舊美麗,她依舊充滿著風情的魅力,依舊讓唐柏痴迷,但她的生命氣息,卻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耄耋老人,如風中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唐柏平靜的說道:“心月,謝謝你這些天的陪伴!這些天是我這一百多年來最開心最幸福的日子!”
諸葛心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唐柏。
唐柏道:“所謂有情遭天嫉,如果你我只能活著一人,我希望活下來的那個人是你。”
諸葛心月搖了搖頭,眼中蘊含著晶瑩的淚水。
唐柏繼續說道:“年少之時,我家道中興,父嚴母慈,事事如意,幸福至極,但我不知珍惜,妄想那長生不老、修仙成道的機緣;而後家道遭劫,機緣巧合之下,來此大陸,得遇修仙成道機緣;百數年間,你爭我奪,意氣生非,生死仇殺,四海為家,飄零無依,如無根之落葉,心中早已厭倦;此地數月,足已慰我一生。”
諸葛心月閉上眼睛,淚珠滑過她的臉頰,滴落於地;再睜開時,她的眼神已然清明,她道:“你可想過,我之如此,亦不過是修行所需?我之如此,亦不過故意為之?”
唐柏不願看她變得平靜的雙眼,轉過身去,淡淡說道:“真也好,假也好,不是我死,便是你亡,兩者權衡,你之命重,我之命輕;生死之事,我不怪於你。”說完,他再次轉身,看向諸葛心月,道:“你動手吧!”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彼此的安靜的看著對方,兩人的眼裡,也只有對方。
諸葛心月不愛他嗎?
無愛何以斬情!
愛過,便足矣,生死之事,小道耳。
唐柏不愛她嗎?
不愛何以與生命生許!
愛重,重於已身。
當山巔的光芒快要斂去之時,當黑暗快臨近之時,諸葛心月深吸了口氣,然‘一劍’剌出,金色的光彷彿將黃昏的幽暗變幻成了晨曦的清明,她中的‘金劍’散發著強大的庚金之氣,銳利至極,鋒芒畢露,強大的無情的殺機,無與倫比的殺氣,伴隨著金劍刺穿了唐柏衣衫,刺穿了唐柏的面板,刺穿了唐柏的心臟。
諸葛心月終究出手了,當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她害怕了,她恐懼了,她害怕死亡,她恐懼死亡。
她選擇了斬情唐柏,亦是斬情於自已,斬去唐柏的生命,斬掉過去的自已。
唐柏沒有任何躲避,沒有任何抵抗。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當金蛇刺穿唐柏的心臟裡,她的恍惚回到了世俗的一座小山村中,她對著他道:你好唐柏,我想與你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這一句話,彷彿在她的心裡炸開,彷彿在她身體裡炸開。
她一聲長嘯,身上的聲勢不斷攀升,原本佈滿裂縫的金丹須臾便圓滿,又裂變成聖胎,生出元嬰;她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強,她的境界在瘋狂的提升,從聖胎元嬰提升到引魂之境,從引魂之境提升合魂之境,而後定在合魂圓滿的境界,她的她的面前有一個紅塵紅界,阻止了她的境界上升,有一道身影,盤踞於她的心頭,盤踞於她的識海,盤踞在她的靈魂靈之中。
斬!
她猛的一聲大吼,整個人如同身處風口浪尖之上,秀髮飛揚,衣訣飄飛,然後她所有的力量,她所有的術法,集中於一點,從‘金蛇’所化的長劍之上,在唐柏的胸口炸開;與此同時,在她的手臂之上,一盞古樸的燈籠,也化成了點火光,伴隨著她的力量,唐柏的體內爆開。
這是莫善良贈於她的萬古長明燈;莫善良沒有算錯,命運的軌跡也沒有錯,唐柏必死於她的手中。
天地長明,萬古地煞,常人沾上火光,立馬灰飛煙滅,修仙成道之人遇上,亦會元陽耗盡,骨髓枯竭,化成一堆白骨。
萬古長明燈在唐柏體內炸開,瞬間將唐柏化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人,地煞之火,化成了詭異的綠色,這一劍中,還有唐柏曾經送給她的那朵綠色的晶瑩的花,花中還蘊含著無解的神靈毒氣。
不斬情深,一斬情絕!
諸葛心月沒有任何留手。
唐柏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飛,朝著無盡的深淵墜去。
在唐柏墜入深淵的瞬間,阻擋於諸葛心月境界上升的紅塵世界瞬間崩碎開來,使得她瞬間突破了合魂之境,進入了仙者的斬情之境。
(今天事忙,先將這一章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