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不知多大,在這片詭異的空間,到處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木道人走得緩慢,唐柏走得謹慎。
又是半年,這半年時間,唐柏始終跟在木道人身後,兩人行走的頻率驚人的一致,唐柏基本踩著木道人的腳印在走。
慢慢的,他發現木道人的腳印中蘊含著一套奇妙的步法,木道人每一次落腳的地點,都踩在這處空間的節點之上。
唐柏曾經在大山中觀察過各種動物,將動物受到驚嚇時展現的各種逃脫之法融入自己的步法中,他對步法有自己獨特的理解。
但他理解不了木道人的步法,因為這種步法太過玄奧,彷彿時間與空間都在他的腳印中不斷的變化。
有時候,唐柏感覺自己行走在時光的隧道中,感受著世間萬物的變化;有時候他又感覺行走在歷史的時空中,見證著歷史的滄桑。
這是道,時間與空間融合的道。
唐柏沉浸在這種步法變化的玄妙中。
在這片詭異的戰場,木道人沉默,唐柏也不開口,兩個人就像兩個不知疲倦的木偶,不斷前進。
戰場沒有盡頭,越是深入,殘缺的白骨與破碎的法器越多,各種不同的殘餘能量交錯,化成無窮無盡的巨大風暴,一不小心就會被淹沒在無窮的力量中,被風暴中的能量撕碎。
而後不久,兩人面前出現一片血紅的大海,一望無際,腥紅的血浪翻湧不休,似有怪物在海底興風作浪。
血海之上,一團紅雲聚而不散,血紅色的大雨自雲團傾盆而下,濃郁的煞氣夾雜著刺鼻的腥味撲面而來。
煞氣入體,唐柏的丹田的’蓮子’浮現出一個’血’字經文。
受煞氣刺激,’血’字經文紅光大放,如一個飢渴的孩子,瘋狂的吸收著血煞之氣。
’蓮子’也燥動起來,像怪獸張開了嘴,產生了巨大的吸力。
經文越發紅豔,連丹田的真元與’蓮子’都變成血紅色。煞氣中夾雜著殺戮嗜血的慾望,不斷的衝擊唐柏的識海,讓他的惡念不斷的壯大。
他大吃一驚,忙執行《九陽經》,保持識海清明,堅定心靈,不被煞氣所控。
他見木道人面對強大煞氣毫無所感,不由開口道:“木前輩,是否有其他道路,此地血煞之氣太濃,在下怕忍受不了入了真魔之道,區時不能自已。”
木道人迴轉頭來,看了唐柏一眼,淡淡的說道:“小子,此海乃是遠古至強者之血匯成的血海,這是天大的機緣,好好的修行吧!”說完,一掌朝唐柏拍來,巨大的力量死死的壓制著唐柏,引動他體內的血煞之氣。
瞬間,唐柏識海中的惡念瘋狂地壯大,殺戮、嗜血的慾望越來越強。
無奈之下,唐柏只好瘋狂的執行《九陽經》,一陽之念散發出至陽的佛光,不斷的煉化識海中的嗜血惡念。
湧入唐柏體內的煞氣越來越濃,在他的體外結成一層薄薄的血晶,如同披上了一層血紅的鎧甲。
他的毛髮面板染成了血紅之色,遠遠望去,如同一個披著鮮血外衣的魔鬼,煞氣淊天,讓人心生恐懼。
他的意志越來越弱,他感覺自己是一位孤獨的城主,獨自守望著一座孤城;在這座孤城之中,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戀人,只有他自己。
他又感覺自己是一棟大廈的基石,無窮的壓力壓在他的身上,他扛起了富麗堂皇的高樓大廈,無數的人站在大廈的頂端,穿著最帥氣的衣衫,吃著奢侈的食物,摟著漂亮的女人,在俯視奴役著自己的生活。
各種負面情緒紛擁而來,化成不同的畫面,他看到了人性的醜惡,看到了階級的壓迫,看到了世道的不公。。。
他覺得世間一切皆惡,只有毀滅,才能重生;只有鮮血,才能洗淨世間的汙濁。
木道人彷彿能看透唐柏的內心世界,微微一嘆,隨手一指,點在唐柏的眉心。
唐柏心中一震,猛的醒轉,他差點陷入了魔障之中,這血煞之氣好生歷害,連《九陽經》的一陽之念都守不住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