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水浪似有意識,漫天蓋地的水浪朝她湧去,水浪之中,似有噬骨消魄的玄妙,與玉如意金光碰觸,滋滋聲音不斷,而後金光越發暗淡,她手中的玉如意也現出了裂紋,眼看到就要被水浪消融,卻見一團紅光飛出,於空中化成一種巨大的金烏,隨口吐出濃濃的火焰,將水浪蒸發。
她回頭看去,見唐柏已經醒轉,正手捏手印,手印之上,又有火雀火鴉飛出,各吐烈火,於水浪四方,形成一個火紅的光罩。
但只消幾個呼吸時間,光罩突也破開,濁浪宛如破堤之水,向眾人洶湧而來。
這濁黃水浪之中,竟有一股腐蝕的力量,連唐柏的天火九變的力量都抵擋不了。
此間不容唐柏多想,隨手一指,幻之大道散開,又以大道之力抵擋,但他發現,水浪中那股腐蝕之力,竟連他的大道之力也在消融。
而這股腐蝕的力量不但不讓人感覺到邪惡,反而感覺到了一種宏大正直的詭異之感,其中又夾雜著功德與氣運的力量。
若換成別人或許感應不到這兩股力量的存在,但唐柏接觸過這兩種力量,瞬間就分辨了出來。
是神力。
四周的水浪被唐柏的大道之力阻擋,不遠的徐綵鳳不由心神一鬆,酥軟在地。
守望護良久,她總算等到唐柏醒轉。
幾人之中,她雖然是聖胎元嬰之境,但就數她實力最弱,大陣一破,殿中便突出現一個年若四旬的男子,看到幾人,話也不說,隨手一揮,一根濁黃的帶子從他手中飛出,瞬間化成一條濁黃的河流,朝四人湧來。
唐柏此時正在感悟大道之中,根本無從躲避,三個女子,十分默契的展開修為,擋抵那黃帶化成的河流,保護著唐柏。
燕菲菲與素琴還好,但徐綵鳳抵擋起來卻十分吃力,約摸半柱香的時間,便真元枯竭,她本以為自己必死時,唐柏清醒了過來,為她遮起了一片天空。
她感覺心裡曖曖的,原本枯竭的真元,瞬間充盈起來。
這便是入情道的詭異之處,只要她的心中感受到了愛意,她的身體,她的氣血,她的靈魂,她的道法,她所有的一切都能在瞬間昇華。
但她也沒有再出手。她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她都要將修為提升上來。
不然,她感覺自己與唐柏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與此同時,燕菲菲與素琴也發現唐柏清醒了過來。
她與唐柏之間的陌生,隨著危險的降臨,迅速的消失不見。
她感覺到自己又回到了曾經的歲月,於刀光劍海中衝殺,於大海中乘風破浪。
她揚了揚手中的兩把鐵錘,興奮的叫道:“臭小子,你總算清醒過來了,若再不醒來,老孃都要沒力氣了。”
而離唐柏最近的素琴,卻是將一方門戶收了起來。
她的麒麟門在仙劫之時已毀,而此間手中門戶,是她收集麒麟門的殘片,以仙法煉製而成了,也算是一件仙器。
也正有此仙器,她不但擋住了四方水浪的攻擊,而且護住了唐柏與土狗。
唐柏看了看四方濁黃的水浪,宛如一條巨大的水龍,將四人圍因其中。
此時,空中沒有了星海,沒有了紅光,也沒有了任何炙熱之感;而是茫茫一片水海,讓人感覺到此時不是在騰龍殿中,而是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
他並不知道六合神陣已經破去,他以為四周濁浪,是因為六合神陣變化而產生的攻擊,此時他也沒有時間去尋問燕菲菲幾人怎麼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他抽出七神龍淵劍,說道:“能不能破陣,就看你的本事,切莫讓我失望。”
但等了幾個呼吸後,他發現手中的七神龍淵劍毫無反應,不由氣極,罵道:“什麼神劍,廢銅爛鐵,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若是平時,七神龍淵劍還會輕顫一下,表示反抗。
但此時此刻,他手中的七神龍淵劍卻毫無動靜,彷彿真的是一把廢銅爛鐵。
他身邊的燕菲菲見此,不由道:“臭小子,你對著一把劍糊言亂語幹什麼?再說,這又不是先前的六合神陣,這是騰裡浪的水神噬骨術,是神術。”
唐柏聞言,不由一愣,不是六合神陣?
那六合神陣已經破開了嗎?
騰裡浪是誰?水神噬骨術又是什麼術法?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他感覺自己感悟火之大道的時候,一定發了很多事情,但此時此刻,根本沒時間讓他多問,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大道之力,正被四方水浪的腐蝕之力消耗,他不知道,沒有了大道之力的阻抵,四人拿什麼去抵擋腐蝕之力。
曾幾何時,他意氣風發,他認為大道之力強大無比,當河婆說騰龍族可救諸葛心月時,他便毫無所懼的來了。
他曾經以為,就算騰龍族是龍潭虛穴,他都可以闖上一闖,但此時此刻,他錯了,原來這世間還有一種力量,比大道之力更加高階,更讓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