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恢復了平靜,不管是白蓮的蓮子,還是香老的羅盤,都已經消失了,就無數的噬靈蟲,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喧囂歸於寧靜,一切都是過往雲煙,只留下了一地殘垣斷壁。
山巒化成了平地,化成深淵,化成了一片死寂的空間。
一隻巨大的、已經乾癟了的斷手,橫亙在鳳閣的七十二峰間,宛如一塊連綿的、被風化後的山岩石。
乳白色的鮮血在流,滲入地底,讓殘破的大地又散發出蓬勃的生機,滋養著已被推毀後的的植被,又煥發出蓬勃的生機,地面已有綠芽,已有花開,爬山虎已沿著手臂的汗毛在生長。
唐柏就站在花叢中,他頭髮散亂,衣衫襤褸,身上沾滿了塵土,宛如一個行乞的乞丐。
但他此時並未收拾自己,而是一隻手握著劍柄,一隻手拿著劍鞘,緊握著七神龍淵劍,呈拔劍之式。
但無論他如何用力,七神龍淵劍都紋絲不同,劍柄與劍鞘處,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粘合在一起,渾然一體。
它終究生氣了。
唐柏發現,這柄劍比女人還容易生氣。
唐柏無奈,只好將寶劍別掛腰間,然後看向眼前的龐然大物。
此手為仙之手,亦為道之手。
香老得了水之大道。
白蓮得了土之大道。
那鐵劍的主人得了金之大道。
那符籙的主人得了木之大道。
這已經乾癟的巨手,還有一根小手指,那是五行之一的火之大道。
他要如何收取這火之大道呢?
一陣破空聲從遠而近,一個年若三旬的婦人,落在唐柏身邊,見唐柏衣衫襤褸的模樣,開始一愣,仔細打量了唐柏一番,略為驚訝道:“是你!”
唐柏也在打量她。
雲鬢風前,玉顏紅潮,繡面芙蓉,端正典雅。
這婦人的境界很高,卻不讓感覺壓迫。
唐柏倒不懼她;當他修成《蓮花經》上的‘幻’字後,這方世界,他不懼怕任何人。
道跟仙不是一個體系,道是一種世界本源的認知,仙,不如也!
唐柏道:“你認識我?”
那婦人搖了搖頭,道:“此次大戰,鳳閣還需多謝道友援手。”
婦人說話很溫和,她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魅力,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忍不住放下戒心,去信任她。
這不是妖豔,而是一種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美。
唐柏正想說話,遠處又有風聲傳來,眨眼間,一個羽衣星冠,面如白玉,丰神俊秀的少年道人出現在兩人面前。
他看了看唐柏與那婦人,卻並未開口,而後轉首眼前的斷手打量,眼中充滿了炙熱的貪婪。
這是仙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