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不懂愛情。
但他有自己的感情。
他真的喜歡諸葛心月。
沒有任何理由的喜歡。
他看著飄浮於空中的諸葛心月,一瞬間,腦海變成了一片空白;是那種未曾擁有、也不曾失去的空白;是那種沒有天地、也沒有自己的空白。
這種空白的狀態很短暫,他很快便回過神來。
然後他憤恨起自己來,憤恨自己的冷漠,憤恨自己的無情;他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悲傷的。
但他沒有悲傷,他感覺自己很冷靜,很平靜,平靜得心中沒有一點波瀾。
他慢慢地朝諸葛心月走去,路過殘破的大陣邊沿時,他將能量耗盡的漆黑長箭撿了起來,走到諸葛心月身邊時,他又將那火紅的長弓收了起來,而後,他看了看懸浮於半空的太極圖。
這太極圖是諸葛心月的法器,他曾經弱小的時候,見識過太極圖的威力。
但此時的太極圖,沒有諸葛心月的控制,不但變小了很多,而且散發的能量波動也變得很微弱,金銀兩色光芒像舞臺劇場的燈光,籠罩著諸葛心月,讓她懸浮於空中,不至於跌落塵埃,讓她彷彿成了這片空間獨有的女角。
諸葛心月的臉色很蒼白,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給人的感覺卻很平靜,平靜得就像睡著了一般。
唐柏伸手朝她的臉頰摸去,觸手一片冰涼。
突然之間,一股難以抑制的悲傷從他心頭湧起,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很痛,跟針扎一樣痛;他感覺到無比的孤寂,他感覺世界彷彿變成了永恆的黑暗。
時間如同靜止了下來,只有悲傷在蔓延。
“喂,你是誰?”
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來人是一個年若四旬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衫,背扣著手,顯得很悠閒。
但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很強大,全身好像在燃燒著火焰,散發著炙熱的高溫。
他獨自一人,一步一步地朝著唐柏與諸葛心月走來。
唐柏對中年男的話仿若未聞,他只是安靜的看著諸葛心月。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繼續前走,在靠近唐柏兩人丈遠的距離時,唐柏終於回過頭來。
然後,他手中的七神龍淵劍連劍帶鞘突地朝中年男人的喉嚨刺去。
沒有道法,沒有劍意,也沒有招式,沒有言語,也沒有理由。
這一劍是那麼的平凡,平凡偶像一個世俗武夫。
中年男子一愣,而後便感覺喉嚨一陣疼痛,他突然發現自己呼吸很困難,他感覺喉嚨有鮮血在不停地流淌,他想說話,卻怎麼也發不聲音。
他不明白這一劍是怎麼刺中他的?他甚至不明白唐柏為何要殺他?
中年男子倒了下去,他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他的死亡沒有正邪對立,沒有恩怨情仇,有的只是命運的軌跡,劫數的安排,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