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天際,一群的火狼在黃沙中賓士,紅色的毛髮飛揚,像火海中湧起一波又一波的火焰波浪。
‘哦嗚’
沉悶的吼聲彼此起伏,它們發現了獵物,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那是一具巨大的身體,如太古巨人,橫躺在漫天的黃沙中,如同一道橫橫在沙漠中的山嶺。
砰,砰,砰。。。
無數火狼被無窮的力量炸開,化成一團團血霧,化成粒子般的血珠,飄浮於半空。
在這個巨人的周圍,空間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扭曲,任何靠近他身邊的生物,都會被這股力量壓碎。
火狼驚恐的後退,它們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命運的壓迫,這種壓迫讓它們膽顫,讓它們驚恐絕望。
這種恐懼絕望的情緒就像一根根無形的絲線,與唐柏聯絡在一起,滋養著識海中的魔性念頭。
血氣、恐懼本就是魔性,當魔性壓倒佛性,唐柏身上的氣息就越來越邪惡,他體內煞氣大盛,化成無形的紋波,往四方蔓延,像一陣刮過沙漠的狂風,將成千上萬的火狼覆蓋、分解。
火狼消失一空,而在唐柏的周圍,多了一團團鮮紅的血霧。
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眨眼之間的事情。
時間無息,轉眼就是三十年,唐柏一直沒有醒來,而他所在的地方,卻成了這片沙漠的禁地;任何闖入他身邊的生物,都被周圍的詭異力量碾碎,溶入了血霧中。
血霧越變越大,如同飄浮在沙漠中的紅雲,鮮豔、詭異。
這三十年時間,唐柏的終於甦醒了一縷自己意識,只是這縷意識極為弱小,似一個幼稚的孩子,迷迷糊糊,懵懵懂懂,面對兩股至強的意志,如同怒海小舟,似螻蟻在面對神祇,膽顫心驚,不敢有絲毫動作。
慢慢的,這縷意識開始習慣這兩股至強的意志,他想起了自己是誰,他試著去控制自己的身體,卻捲入了兩股力量的邊源,瞬間被磨滅。
如此又過了二十年,這二十年裡,他體外的紅霧越發龐大,但他的身體卻在收縮,連頭頂的獨角,也變得模糊,面板上浮現黑金兩種顏色的雜亂符文,時而魔,時而佛。
而在他的天宮,綠色的巨眼與銅鐘不斷消耗,對他的本能意識壓制減弱,讓他的命魂中又甦醒了一縷意識。
這一次他並沒有衝動,思考如何破局,他試著修行《九陽經》,欲壯大一陽醒心之念與二陽開悟之念。
醒心念可以保持本心,心不自迷;開悟念開啟智慧,明瞭因果。
但他忘了《九陽經》乃佛家法門,萬宗歸流,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意識就被無量的金光籠罩,在莊嚴浩大的經聲中同化,他的意識又陷入了長久的混濁之中。
日月無時,歲月在這片沙漠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沙漠颳起了風,風將黃沙捲起,朝天空飛旋而起,似一條條黃龍在沙海中飛騰,席捲一切。
這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沙塵暴,滿天的黃沙飛起,黃朦朦一片。
沙塵暴持續的時間想當長,在這場風暴中,高陵成了沙谷,平地成了山巒,似有一隻無形的手,將沙漠當成了玩具,捏成不同的模型。
沙塵暴蔓延到了唐柏所在的地方,被無形的力量擋住,一條條‘黃龍’在這股力量下崩碎。
黃沙堆積,越積越高,越積越多,慢慢的將唐柏淹沒在沙海中,凸起的沙堆,像一座巨大的墳墓;直至風沙散盡,沙漠又恢復了以前的模樣;火鴉在天空飛馳,毒蠍子在沙層中鑽來鑽去,火狼在沙海中賓士。。。
唐柏的出現,在這片存在了無盡歲月的沙漠中,就像某個春天開放的一朵平常的花朵,花謝後了無痕跡。
一晃百年,這百年來,唐柏意識甦醒得越來越頻繁,但不管用什麼辦法,甦醒的意識都會被佛、魔的意志磨滅。
他曾試著默誦《蓮花經》,但體內的蓮子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意識與蓮子處於兩個不同的空間。
他試著將意識凝聚一柄劍,欲將兩股強大的意志斬開。
這無疑是螻蟻的撼樹。
但他並未放棄,他的意識無數次毀滅後,他從兩種對立的意志中摸到了一絲‘道分陰陽’的變化,摸到了一絲’天機現’的道意。
這一絲變化與道意彷彿為他打了一扇門,看到另一片天地。
當他的意識再次甦醒後,他陷入了劍道的感悟中,他忘了天和地,忘了世間一切,甚至連自己都忘記了。
他的意識化成了天,化成了地,化成水,化成火,化成太陰,化成太陽,化成了魔,化成了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