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強忍著慾望,將魚從劍尖取下,放於通道,又死死的盯著不遠的怪獸。
他感覺自己此時就像一隻狼,冷靜兇狠,心中沒有了任何的情緒,盯著自己的獵物,等待著機會。
機會再一次來臨,唐柏毫不猶豫衝了出去,出劍,刺,收劍,後退,一氣合成。
這一劍彷彿是一種藝術,動靜間有一種讓人沉醉的美感。
他感覺自己的劍法又一次昇華。
而後幾次,他一直保持著這種冷靜的狀態,每一次出手,無論時機、速度、力量,都非常的完美,無一失手,這種極致的專注,讓他對刺的感悟更加深刻,對身體與周圍環境的變化更加的敏感。
這不是‘定境’,這是他的武技在極度的專注中在快速的進步。
水潭恢復了平靜,怪獸似乎沒有吃飽,又衝著唐柏吼叫起來。
唐柏卻非常平靜,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出劍時的情景,然後再結合刺字訣要領,不斷的修正、體會、延伸。
有了足夠的食物,他退回了石牢中,吃飽喝足後,不斷的練習著《劍法十八招》中的基礎劍法。
態度的轉變,讓他更像一個武技的學徒,每一招他都會專注的練習百遍千遍,然後又認真思考這些基礎劍招的運用。
他的精神完全沉浸在劍技的世界中,忘記了世間所有一切。
這種極致專注的狀態,又豈是那些三心二意的武者可比的。
在這個封閉的空間,唐柏沒有慾望,心無他念,彷彿只剩下生活的本能,餓了就將魚刮鱗去藏,大塊朵頤;累了就誦經打坐,呼吸吐吶;偶爾睡上一覺,養精蓄銳;醒來後,如同一個木偶一般,在石壁上不斷的刺、劈、挑、削。
石壁上劍痕縱橫交錯,一招招劍法越來越熟練,他真正的感覺到了‘匠’的境界,匠的精神。
匠是一種精亦求精,堅持不懈的怒力;如一個老農,一鋤一鋤的翻地,方能收穫累累的果實;如一滴水,只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堅持,方能水滴石穿。
如此過了七八日時間,他彷彿從一場大夢中醒轉,心思漸起,他突然想起,如果水潭突然又起變化,是不是錯過了獵食的時機。
於是他又匆匆的跑出了石牢。
怪獸彷彿變了性子,竟對唐柏不聞不問,視若空氣。
唐柏心中一動,往前兩步,進入了那怪獸的攻擊範圍。
唐柏的挑畔激起了怪獸的怒火,龐大的身體站了起來,低吼著朝唐柏衝了過來。
唐柏機智的退了兩步,回到通道內,也不搭理怪獸的張牙舞爪,一劍一劍的練習起了劍法。
咆吼許久,怪獸無可奈何的退回了老地方,它剛放鬆下來,唐柏又進入了它的攻擊範圍。
怪獸怒火更甚,待它飛衝過去,唐柏又退通道之中,聚精會神的練習劍法。
如此數次,怪獸差點被唐柏逼瘋,四肢在水潭邊踩了無數坑洞,怒吼不止。
如此又過了幾日,潭水又翻湧起來;唐柏肯定,水潭下一定有暗湧在不斷的往上衝擊,不然不會有水柱時起時落。
怪獸上次並未吃飽,這段時間又被唐柏折磨的筋疲力盡,這一次竟放任唐柏搶食,銅鈴巨眼死盯著水潭,不放過每一次進食的機會。
唐柏也不敢放鬆,精神高度集中,不斷出劍,刺,然後快速的後退;每出一次劍,他的速度就會快上一分,與身法的配合就更加契合一些;每出一次劍,他都似在刺殺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皇,他所有的精神與力量全都集中在劍尖上一點,大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決然。
食物的收穫比上一次多了一倍,暫時又解決了吃的問題,唐柏總算鬆了口氣,又不斷的練劍,不斷的騷擾怪獸,等到水潭變化,又冒險搶食,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月,他的劍法越來越紮實,不免有了別的心思,他性格中隱藏的瘋狂像一顆種子一般,又開始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