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你的人!”謝長安驚訝。
他只是來為冼魚這大好日子尋點晦氣,想不到還真找對了。
“你把他們殺了,還把他們煮了?”
謝長安後退一步,重新審視這位同窗,“兄弟,可以啊,心夠狠的。”
他接著搖頭,“不,這不是心狠,簡直喪心病狂,你居然還把他們吃了。”
“啊!”
“嘶。”
“假的吧?”
在座的書生議論起來。
對於這些出身顯族的世家子弟而言,殺僕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們之間就有人曾打殺過。
但吃人,這絕對超出他們底線了。
能做出這等事的人,簡直是把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若被書院知道,非除名不可。
謝長安仿若看到了冼魚被除名時的落魄,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冼魚飲一杯酒,瞥謝長安一眼,“我幾時說是我殺的?”
“實不相瞞。”
他長嘆一口氣,“莊園最近在鬧鬼,那些人全是被鬼殺死的。”
“鬼?”
謝長安嗤笑,把罪過推到鬼身上,虧他想得出來。
冼魚不辯解,也不理謝長安,自顧自的從頭道來。
一個月前,冼魚的娘子臨盆。
急的團團轉的冼魚,打發僕人去餘杭城,把城內最有名的穩婆找來為娘子接生。
起初,一切很順利。
但在最後關鍵時刻,就差那臨門一腳時,變故陡生,娘子與肚中孩子雙雙殞命。
冼魚自然接受不了。
沉浸在悲傷中的他,性情大變,把自己同屍首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
他不許任何人靠近他的妻兒,親手把他們裝殮在棺材裡。
“我承認,那段時間,我脾氣不好,責罰過幾個僕人。”
但冼魚殺過一個僕人。
真正出現人命,是在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天出奇的黑,他在悲傷的陪伴下,早早的在廂房睡了。
不知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他聽見門外狂風大作,寒風呼號如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