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飯的顧白抬起頭,十分無辜地眨下眼。
他一直在用飯,招誰惹誰了?
不過,他也習慣了。
不被人妒著是醜才。
樓內,片刻後,書生們叫起好來。
當然,在他們口中,主要是曲兒好,唱曲兒的人更好。
至於詞,也就那樣。
謝長安聽了不服氣,要好一起好,憑什麼別的都好,唯獨詞兒不好。
“諸位都是西樵書院的同窗,可不能做違君子之道的事。”
他得意洋洋,“你們摸著良心說,這詞不好,蓋不住全樓?”
還是那句話,只要臉皮厚,什麼牛皮都敢吹。
謝長安不知道這殘句好不好,但這不妨礙他繼續誇大的吹。
幾個正直的書生點頭,“詞兒是挺不錯的。”
“與小溪姑娘出的題目也貼合。”
以孟小溪自身為題,這詞寫了貌美如花,流年似水眷侶的尋找,雖然有撩撥之嫌,也不算錯。
“但它不是詩,也不是詞呀。”冼魚突兀的冒出來。
“且不說這句子是不是謝公子寫的,”
冼魚停頓一下,冷笑,“就說這句子,戲詞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
書生們點頭。
詩言志,乃雅樂;詞稍媚,多寫男歡女愛、相思離別。
這些文人墨客最喜歡,風雅至極。
戲曲則不然。
作為面向大眾通俗一點兒的東西,戲曲在詞兒上要白,而且出身低。
後來被文人所接納,也只不過是作為一消遣手段。
唱戲的終究是戲子,登不得大雅之堂。
孟小溪聞言,臉色一僵。
她就是那戲子。
一些書生還不知道戳中了孟小溪心中痛處,跟著冼魚一起起鬨,讓謝長安做詩詞出來。
顧白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
“這首戲詞出自《牡丹亭》,在北街的書屋有售,先到先得,過期不候啊。”
不管別的,他先把廣告打了再說。
謝長安臉色一僵。
“老顧,不夠意思哈,怎麼說實話了,我還準備說是我自己作的呢。”
他好不容易在作詩這方面耀武揚威,還沒享受夠呢。
李浮游翻個白眼,“你得了吧,你覺得你能作出這戲詞?”
謝長安聞言,自己也笑了,“是哈,我老謝也不是這塊料。”
“就是了,你現在說你作的,等我《牡丹亭》本子一出,你不就露餡了?”顧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