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落大陸七國的民間傳說當中,雷公電母自然是天廷之上的天神之一。而即便是一品星尊,要想晉升為天神也必須要經過天雷渡劫這一關,如同魚躍龍門一般。而被雷擊過的樹木稱為雷擊木,天雷並不是隨意選中一棵樹來施以雷擊的,辟邪的作用只能靠樹木本身材質。因此,雷擊木在地寶正榜之上位列前十。”
“百姓普遍認為雷擊木是上天雷電所劈開,鬼魂、汙穢之物深懼之,是最有力度的避邪之物。但是天廷隕落,天神不再,以至於現在民間對於雷擊木已經沒有了任何敬畏之心,常用繩穿起一塊所謂的‘雷擊木’,戴在小孩手腕上或者掛在脖子上,認為這樣孩子就不會汙穢之物附體,並且好養活。”
聽到這裡,吳星禁不住問道:“所謂雷擊木?難道說雷擊木並不是特指被雷電擊中過的樹木?”
小拘原地轉了兩三圈,又說道:“被雷電擊中過的樹木,就是雷擊中過的樹......我們眼前的這一棵,正式的稱謂並不是‘雷擊木’,‘雷擊木’只是對它現在的這種狀態的,唔,對狀態的描述。”
“這一棵‘雷擊木’現在正在吸收岩漿當中所蘊含的精華能量。而比岩漿更高層級的能量形式,也只有來自天廷的雷擊了。前前主人庫藏當中有一截真正的‘雷擊木’,那種能量波動我是不會認錯的。”
小拘所說的“前前主人”,指的自然是山門“七十二”的那一位使者。作為大裂谷最有權勢的一個群體,使者擁有一截雷擊木的“正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說的難道是......”吳星福至心靈,急聲問道:“這一棵東西,該不會就是梧桐木吧?!”
據說,梧桐木只能生長在大裂谷之中,原本也不屬於星落大陸本土的樹種,是天廷上的神樹。在舊曆前朝的傳說當中,梧是雄樹,桐是雌樹,梧桐同長同老,同生同死。梧桐樹,梧生長一年,桐再生長一年,然後又輪到梧生長一年。如此迴圈,才有了梧桐的年輪。稍微仔細一點去看,便也能發現梧桐的年輪並不是一深一淺的,而是一黑一白的。梧桐同長同老,同生同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梧桐雖是樹,卻擁有完全不輸星石的特質,而且在星落大陸之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蟲害或者天敵.......除了來自天廷的雷擊!超過百年的梧桐樹就已經具有吸引雷擊的神奇屬性,即便是在大裂谷這樣幾乎算是在“陰曹地府”的環境之中,也無法逃避被雷擊的宿命。而且,梧桐樹一旦遭受來自天廷的雷擊,就極易被天火所點燃。而每當這個時候,便會引來鳳凰在梧桐樹的火焰之上產蛋,然後利用梧桐樹燃燒時的火焰來輪流孵化鳳凰蛋。鳳凰蛋孵化出來之後,鳳凰也壽終正寢;除了鳳凰蛋內剛剛破殼的雛鳥,鳳凰就只留下兩顆近似用於制黑色染料的礬石模樣的舍利子,稱之為“涅”;而梧桐木燒剩的灰燼部分當中,能夠得到一小截枯枝,稱之為“槃”。
射師當初就曾經說過:“《射師箭術》九篇之一的‘落日’篇,需要‘槃’所製成的射日弓,‘追月’篇需要九色‘廣寒’玉髓扳指。”
覃蘭是射師所選定的關門弟子,如果能夠得到一枝“槃”,射日弓的主材便有了!大裂谷熊氏、紀昌之流,自身的修為自然是極高的,卻也不能離開一件高品級的星弓!如果覃蘭有射日弓在手,就無須懼怕熊氏或紀昌之流,力壓群雄,接掌射師一派也順理成章!
“這一棵東西,距離梧桐木,還有一段距離。”小拘解釋道:“主人可以從樹身主幹上任意折下一截,一看便知。如果年輪已經出現黑、白的首輪,則代表著雷擊木已經具備移植到外面的授受雷擊而提升品質的階段了。”
“移植?這麼大的一棵樹......”吳星咋舌道:“估計至少得將七哥那一條龍蜥請來幫忙才能運出去吧?!”
“完全不需要。”小拘原地轉了三兩圈,繼續說道:“這一棵‘雷擊木’如果已經生長成熟,便會自行開花結果.......開出一朵赤色的花,之後所結出的那一顆種子,才是梧桐木的種子!”
“紅花?難道正是彼岸花當中的紅花?.......要等它開花結果?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咯.......”吳星喃喃,跟小拘再三確認之後說道:“小拘,你給女主人發訊號吧,就說.......我們找到彼岸花了!在她趕過來的這一段時間,你正好給我介紹一下另外一邊的‘白花’吧!”
小拘的“身影”忽明忽暗閃了好幾次,一道極淡極淡的霧氣如同修蛇一般驀然出現向遠處竄了出去,眨眼工夫就已經從吳星視線當中消失了!也無需小拘再告訴吳星,後者便知道小拘這是透過龍七新贈送的那一小瓷瓶的魂引粉,已經透過啟用魂引而將特定資訊傳遞給出塵了。
小拘根據魂引反饋回來的蛛絲馬跡判斷出來:出塵估計即便是立即全速趕來,仍然需要至少半個時辰的時間。
這一段時間,吳星、小拘或許也只能透過研究眼前這個古怪的“繩橋”來打發時間了。
啟用紋器“魚鰭”,吳星與小拘向著冰山的方向而去,卻中途懸停在了那一塊巨石碑上方。
這一處裂谷洞天當中,光線雖然已經足夠視物,卻也有一些東西仍然隱藏在陰暗之中。
承重巨石碑的那一張“網兜”,其中好幾個網眼當中有小塊的石碑,被那些樹藤、根鬚包裹著。而這種尺寸材質的小塊石碑對於吳星來說並不算是陌生,他之前在箭廬當中就曾經見過不少。
箭廬外面隨處放置的那些《射師箭術》九篇的註解當中,就用的這種小塊石碑,或許都是來自於同一塊巨石。註解小塊石碑當中,某幾塊註解石碑是存在著一些錯漏的。並且射師當時並沒有直接將註解交給覃蘭,而是讓她自行前往大裂谷尋找《射師箭術》其餘幾篇的巨石碑,存著的無非就是一種考驗、磨鍊覃蘭的想法心態。高明的箭術是不可能在靶場修煉出來的,必須要經過生死的反覆淬鍊,方能領悟箭術之道!而且每一位星君對於同一種功法,同一塊巨石碑的解析都是並不完全相同的,因人而異。直接將註解給了覃蘭,固然可以讓她晉級速度提升,同時卻也限制住了她的極限!
“可惜我目前的水平有限,只能辨識問天前輩須彌山上那一塊《願者》功法巨石碑文而已,還遠遠達不到可以隨心所欲解析碑文奧義的境界。即便目前就身處於九嬰的巢穴之中......”吳星看著巨石碑,喃喃道:“卻仍然無法確認這一塊巨石碑究竟是不是射師九篇當中的《九嬰》篇。”
樹藤與根鬚在巨石碑中部區域盤根錯節的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近似於鳥巢的奇特結構。稍微細看兩眼,甚至還能發現根鬚已經從樹藤表皮刺入,像是菟絲草一般緊密結合在了一起。
超出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先擺在一邊,吳星與小拘繼續前進,來到了那一座小冰山邊上。
這一座小型冰山的寒冷程度顯然遠遠超出了吳星的預計。頭髮上的幾顆汗珠還沒來得及從髮梢上滑下,在一坦左右的時間之內竟然就已經相繼凍成了小條的冰稜!
冰山說小不小,幾乎有秋獵聯軍中軍所在的旋龜那種尺寸。
冰山晶瑩剔透,從外面一眼便首先會被其內部那一間獨一無二的“內室”給吸引住所有的注意力。
冰山內室的空間不算太大,與鄭郎中那一處宅院大小相近,有一朵潔白如玉一般的花朵盛開著。花朵散發著璀璨的光輝;每一片花瓣卵狀扁圓形,透明無色,大約有芭蕉葉片的大小,雙面皆有靈紋一般的白色絮紋;花瓣上緩緩滲出近似於天蠶絲的那種霜凍,相互吸引匯聚,變成了一顆顆珍珠大小的露水,接二連三的順著花瓣滑落,滴入玉花下方的一小潭清水之中,產生陣陣的漣漪,彷彿被細雨滋潤著的湖面。
至於花莖,比秋獵聯軍所用的中軍旗杆稍粗,同樣是透明無色,看上去倒像是一段藕節,內有十餘根管狀小孔,小孔內壁與藕節外表皆有花瓣上的那種白色絮紋。
而在花莖的下方,以那些管狀小孔為源頭,長著數十上百條水仙花那種乳白色、半透明的根鬚,如同一個龐大的水系衍生出來的支流一般,向著冰山水面之下四處延伸而去,當中一小半從冰層穿透,迅速變得粗壯,最終成為“繩橋”網兜的一部分;根鬚的另一部分則向著水面之下而去,此時的光線並不足以看清楚水面之下的情況,只能猜測大致正是這一部分的根鬚才將冰山牢牢的固定在了當下這個位置。
吳星正想問一問小拘關於這種奇特花朵的來歷,就在這時,一陣奇特的星力潮汐異動突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