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裂谷使者所修煉的功法當中有一個名為《斗轉星移》,透過自身的星域穿行於兩個星力潮汐平衡點之間。只是,據說這種功法必須要依靠拘魂妖獸充當一種嚮導、牽引的作用,以確保不會迷失在一對遁一之間的靈界通道當中。要想修煉這種功法,距離目前吳星的品級、修為來說,還有一段距離。吳星只能透過靈渦短途穿行於靈界與星落大陸之間,又或者是從靈界裂縫當中往返,而不是一對遁一。
而掌握了《斗轉星移》這種功法的星刺,將成為所有星尊的夢魘!因為遁一原本就是星力潮汐的平衡點,傳聞當星刺從遁一之中穿行出來的時候,甚至星尊的星域也無法察覺到任何異常!而且,星刺所修煉的星兵,又是最善於隱匿的。這種刺殺,與射日境界的星矢一樣,目標通常根本來不及招出星鎧或者星兵進行任何有效的防禦!
而出塵之前仍在極北之地的時候,自然是沒有拘魂妖獸為其嚮導的,所憑藉的也只有御風紋器與她自身的星域而已。但是,御風紋器是於星力潮汐之上“航行”的紋器,靈界似乎並不具備最為合適的“航行”條件,因此出塵對於靈界的瞭解都是隻停留在靈界的近海區域而已,靈界深處的相關描述或真相,只存在於一些古籍當中。
“靈界與星落大陸之間雖然存在著‘鏡界’,但卻並不是一道壁壘,唔......就像大江、大河入海口的河水與海水之間會形成一條涇渭分明的分界。但是,這種涇渭分明的分界並不是分界線,而是一道與入海口的地形、氣候、河床、堤壩等等因素相關的帶狀區域。”出塵解釋道:“這一道不規則的帶狀區域之內的水,比河水要鹹一些,但是比海水又要淡一些。”
“你的意思是說,靈界與星落大陸之間雖然有分界,卻同時也是在相互.......滲透著的?”吳星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星點會穿透鏡界進入靈界,而造成雲紋與靈紋的靈界力量也會進行反向的滲透......這就形成了那一種‘比河水要鹹一些,但是比海水又要淡一些’的不規則帶狀區域。而不規則帶狀區域,即靈界的近海區域了。因此,紋器‘御風’仍然可以航行於星力潮汐之上。”
“已經不能稱之為‘星力潮汐’了。”出塵糾正道:“紋器‘御風’在星落大陸之上像是踏浪而行,但是在靈界的近海區域,卻像是行進於沼澤地一樣,稍不留神甚至還有可能要陷入泥沼當中。通常只需要滿星狀態便可以抵禦靈界近海區域對自身的侵蝕,但是當陷入泥沼當中時必須要透過星域將自己‘拔’出來。所以,當星力、星等消耗過大的時候,就必須要從靈界返程回到星落大陸了。古籍上倒是記載過,如果有魔獸作為獸騎,魔獸的靈紋會形成近似於星域的一片區域,名為‘靈域’。星君倒是可以藏身於靈域其中,嘗試著向靈界‘深海’區域進發,探索未知的靈界。”
有小拘的提前示意、引路,並且有燈塔於靈界那端回應了吳星待命的要求,吳星、出塵兩人暫停了交談,進入了一片星力潮汐紊亂的區域,向著墟市的方向而去。
經歷過將兩隻二品當扈變成材料的那一場戰鬥之後,吳星應對起星力潮汐紊亂雖然仍十分吃力,卻也算是相當從容了,況且他還有云紋的加持,行進過程當中幾乎與平常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而出塵雖然沒有了之前操控紋器“御風”的那種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身姿,卻還算是閒庭信步,顯然是遊刃有餘。
在這一片星力潮汐紊亂區域,小拘成為了兩人的“耳目”,在它的示意之下,吳星、出塵兩人在星力潮汐紊亂區域當中停了下來。這裡,便是小拘為兩位主人所選定的那一座用於觀虎鬥的“山”。
至於“觀”,當然是由吳星來負責。
他再次啟用了與小拘所簽定的那一道靈契當中的靈結,進入了冥想狀態當中。
有小拘警惕著四周的風吹草動,有出塵在身邊守護,吳星在數息之間便進入了似曾相識的那種與小拘分享感應方圓的狀態當中。
此時吳星便像是之前在裂谷當中以“天神”俯視眾生的角度來觀看下方正在發生的戰鬥。正如小拘在一旁解釋所說的那樣,由於距離的大幅縮減,透過小拘靈契分享的感應方圓所形成的場景,雖然仍是炭筆畫那種黑白色調為主,但是確實是清晰了許多。
“這簡直就是身臨其境啊......”吳星讚歎了一聲,聚精會神的觀看起來。
墟市原本就不是為了居住或倉儲而修建的,其標準是參照軍團戰時營寨而來的,牆體是用石塊壘成,其佔地面積大約相當於一座裡坊,但是與尋常的裡坊又有不同之處。
七國各地城鎮的裡坊,四周設牆,中間設十字街,每坊東西南北四面各開一門,晚上關閉坊門,防火防盜。
而墟市只在營牆上開了一對門,兩道門各自修建了一座望樓,遙相呼應。數十上百隻妖獸正在其中一道營門之外輪番發動攻擊。丈許高的牆體雖然只是由大小不一的石塊壘成,但是石塊之間填充了看似灰石漿的不知名東西,使得牆體倒也足夠堅固,能夠承受妖獸頻繁的攀爬、撞擊而不至於開裂或倒塌。
墟市中心處,有一座坍塌了半邊的屋子。屋頂上,紀昌手持遊子弓肅立,偶爾開弓搭箭,使用的只是箭囊內的普通箭矢,往往只需一箭便將那些有可能突破牆體防線而入的妖獸射落,重重的跌回牆外。
牆體上散佈著十七八位星君、獵頭,各自招出星鎧、星兵,或者透過紋器,防禦著妖獸的攻擊。那些紋器樣式外形與常見的兵器大致相仿,透過飾紋啟用,形成由星力所凝聚的鋒刃,於攻防兩端的威力雖然不如星鎧、星兵,但是勝在持久,更適合當下這種與妖獸拼消耗的戰鬥當中。
那一位若敖六卒首領幾乎是以一己之力,透過一座器陣守護著其中一道營門。他身邊站著一位獵頭,單手持槍,同樣是一件紋器,槍頭凝聚了足有數尺長短的槍芒,吞吐之間隨手便將那些闖過器陣的漏網之魚刺於牆下,看來品級應該不低。
六卒首領所操控的器陣,與西風國都城的大陣有些近似,是以某種妖獸的甲片為根基,於甲片上星附飾紋;每一片甲片便相當於是一件鳶盾形狀的紋器,並不算厚實的星力凝聚於表面,更多的只是保護飾紋免遭妖獸撕咬、抓撓的破壞;而在他面前則有一個縮小版的器陣,實則就是陣樞;上面每一個指甲大小的鳶盾對前方的鳶盾紋器一一對應,懸浮於一個棋盤模樣的紋器之上,在六卒首領的星筆操控之下變化出種種陣形;那星筆單從尺寸大小來說,如果與出塵的星筆相對而言,六卒首領的星筆大致相當於是一支中楷毛筆,而出塵的那一支星筆則相當於是大楷毛筆;六卒首領筆桿上的飾件不算多,中規中矩,但是操控器陣的風格卻是快、準、狠,讓吳星不禁聯想起那一次在漢口水驛站那一次由若敖六卒發起的突襲。那些蒙面人訓練有素,悍不畏死,進退有度,不負南楚國精銳軍團之名。
那數十上百的甲片紋器,聚攏之時便是墟市門外的一道屏障,如同盾陣一般,嚴絲合縫;分散之時便如同猛獸腳掌肉墊內探出的利爪,在那些妖獸身上開膛破肚,然後快速收回!
丈許高的牆體,大約接近兩人高,而那些妖獸當中體型大半是偏小,與駁騎相仿,敢於高高躍起試圖越過牆體的都被紀昌連線的一箭斃命,因此被迫將主攻方向定在那大門之上。
墟市中心那一處塌了半邊的屋子之前的空地上,平一凡四平八穩的安坐在一張石頭墩子之上,旁邊還有三四個獵頭環衛著。但凡牆上有星君、獵頭受傷退下,便由這些待命的獵頭遞補上牆,進行輪換守衛。傷員則由平一凡看一眼,然後他在一旁的藥材當中隨手配伍出一劑藥膏貼於傷口。
六卒首領這邊操控著器陣,無驚無險,顯然是遊刃有餘;而墟市另一道門前卻是水靜河飛,甚至那些妖獸對這邊都是“過門而不入”,寧願擠在另一道門附近發起前仆後繼的攻擊。
造成這種詭異情況的原因,是九嬰正趴在那另一道門之前,百無聊賴,甚至還接連打起哈欠來了。
一品妖獸的威壓對於低品級妖獸幾乎不亞於龍威!
九嬰大模斯樣的趴在那裡,不知情的人或妖獸根本無法判斷九嬰究竟是想守門,還是堵門。
九嬰四周有幾具殘缺不全的枯木,從外形上來判斷,如無意外,那應該是被九嬰“烤焦”了的妖獸的遺骸;又或是還有幾座冰雕一般的妖獸,“栩栩如生”。稍微細心察看一番,便能夠恰到好處的理解那幾個妖獸停留在該處的意義:樹立“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