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蘭突然從包袱之中取出一張絹布來,上面有一個惟妙惟肖的炭筆頭像。這是一張懸賞獵頭令!
“出塵!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負隅頑抗?!”覃蘭站起身來,一手舉起懸賞獵頭令向白衣女子展示,另一手則從包袱之中取出一件星鎖紋器來:“使者令上面只是要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不介意你最終是怎麼到達使者手中的!”
早在覃蘭低頭取出懸賞獵頭令之時,獵團的眾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做好了準備。等到覃蘭喝問白衣女子的時候,一個棋盤戰陣瞬間便已經完成。包達拿著天盤,步入陣中,啟用了天盤。
白衣女子其實還是相當警覺的,一直站在營房門口,現在也並沒有被順風獵團眾人所包圍,而是形成對峙的局面而已。
筱雪當然不會貿然加入即將爆發的戰鬥當中,反而退開幾步,選擇了袖手旁觀。
獸主則完全是一副處變不驚的表情,盤膝坐在原地,又灌了兩口烈酒,發出一聲愜意的嘆息。
至於小土,仍在冥想狀態之中。面對大裂谷的使者令之上的獵頭標的,順風獵團上下似乎並沒有太擔心缺少一位星使會給自己一方帶來什麼不良影響。
然而,白衣女子並沒有轉身脫逃,而是緩緩的降到了地面。見到她莫名其妙的主動脫下了一雙御風紋器,眾人才知道為什麼之前會感覺白衣女子有一種飄飄欲仙的姿態。
“你進來之前就已經呼吸急促,胸悶氣短,顯然是傷及心肺了。現在再強行戰鬥的話,雪上加霜,也不再需要什麼解藥了。”毒草面無表情的說了兩句。
“我就說嘛!原來是你暗中下的毒!”白衣女子脫下半面甲,露出一張清新脫俗的絕世容顏來,只是面色潮紅,鼻孔翕張確實頗為急促,咽喉附近的面板有一塊明顯的烏青。雖說文星體弱不經風,但那只是相對於武星而言的。事實上,即便只是星使品級的文星,其身體通常能達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不然那些文星尊如何能夠活上數百年的漫長時間?!
只是,寒暑不侵,並不代表百毒不侵,正如大裂谷之中的星君、獵頭同樣需要戴上鳥嘴面具來防禦無處不在的毒性。
“戴上!”覃蘭將那一件星鎖拋了過去,冷冷的說了一句。
“一品星鎖?!”白衣女子冷笑一聲,認命了一般將那一件手鐲樣式的星鎖戴在左手手腕之上,扣好,說道:“想不到你們這一家名不見經傳的獵團竟然擁有這麼高品級的紋器!”
巴根對著覃蘭頷首示意了一下,意思應該是表明這一件一品星鎖已經強行將出塵暫時變成了一個無法使用星力的凡人。
覃蘭對著毒草也輕輕的點了點頭,後者便從包袱當中取出一件鳥嘴面具拋給了出塵,並說了一句:“戴上吧!這就是你要的解藥。靜坐片刻,毒性便消退了。”
不遠處的筱雪暗自點頭,終於是想明白了為何營房之中所有人都是無恙,唯獨這一位自已送上門來的卻反而中了奇毒。原來正是缺少了這一件鳥嘴面具。鳥嘴面具內的藥包,除了能夠將大裂谷內的毒性過濾掉,還能中和毒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佈於營房之中的另一種毒氣。這也算是靈活運用藥草的屬性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出塵給自已上了星鎖之後,戴上鳥嘴面具,順風獵團眾人的各式星兵、紋器便先後斂去了。朵塔與小土兩人一左一右夾著出塵坐下,就近監視,以防萬一。
毒草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繼續閉目養神。筱雪、獸主等人也都是繼續之前的休息。大家都知道接下來的行程可能會出現延誤甚至是變動。
覃蘭、巴根、吳星三人此時自然是有些頭疼,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現在這種局面,我們有些進退維谷。”吳星直抒己見,說道:“雖然看似折返回去十字坡與繼續前往西塔的距離相比,往回走距離要近許多。可是,實情就是,十字坡不僅僅是位於大裂谷邊緣,其本身也是大裂谷各方勢力當中墊底的存在。我們將出塵送了過去,萬一在使者到來之前就被人劫了獄,我們就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你的意思是繼續向西塔進發?”覃蘭搖頭道:“如果你所擔心的‘同夥’真的存在,我們往西塔去的路上,風險豈不是更大麼?回到十字坡的話,好歹還有強者坐鎮,可以助一臂之力。繼續前進的話,就完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更何況還有未知的妖獸,甚至是獸潮襲擊的可能性,這些都是必須要考慮進去的。”
“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吳星輕咳一聲,煞有其事的一邊比劃,一邊說道:“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編號為‘中甲子一木’的站點,相當於是象棋棋盤的其中一個邊角。而東塔、西塔則相當於是棋盤兩端的九宮區域。我們,既不返回十字坡,卻也並不直接向西塔方向進發.......我們繞著棋盤的邊沿的棋格前進。這樣一來,出塵的同夥便無法確定我們真正的去向,如果能夠讓他們兵分兩路,對於我們來說則代表著更加安全。大裂谷之中危機四伏,妖獸如潮,反過來說也正好可以隱蔽我們的行蹤。只要不遇上真正的獸潮,我們自保的能力應該還是有的,至不濟還可以進入驛站據險而守。這也是擁有一頭拘魂妖獸的好處。”
“這樣一來的話,就得把筱雪的東西還給她了。既然不再搭夥同行,就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巴根顯然是附和吳星的應變計劃,只是點出了另一個特殊的人物。
“你們不覺得這個筱雪出現的時機過於巧妙了麼?”覃蘭欲言又止。
“你是擔心筱雪正好是出塵的同夥之一?”吳星聽出了覃蘭的潛臺詞:“還是說,你擔心她賴上我們,不願意離開?”
覃蘭點點頭,喃喃道:“反正我就是有這種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