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先找一家酒樓或飯店祭一祭我們的五臟廟吧!我感覺自己現在可以吃掉半頭羊!”包達終於忍不住開口提議了一句,神情疲憊不堪。他畢竟只是文曲星君,即便是使用了星釋之術讓自己在趕路途中不至於掉隊,但是顯然已經到了又累又餓的地步了,那些星釋之術效果過後的負面效果開始顯現出來了。十字坡之內的所見所聞,所能夠帶來的新鮮感畢竟不能代替食物。
“我們兩人要先去打行分號將西風星殿的懸賞任務結清了,還有一半尾款沒收,畢竟我們負責了其中一塊‘扇面’。”杆哥指了指毒草與自己,又指了指不遠處的打行分號,見到大家多少有一些似懂非懂的表情,便又簡單的解釋了幾句:“這種大範圍限時搜尋懸賞,通常是指定一個圓心,然後給每一個揭了懸賞的獵頭或者獵團劃定好各自的扇面......”
“比如說這是一面圓形的團扇,中心處就是我們看到三英獵團釋放了‘界碑’紋器的地點,然後由僱主負責將團扇大致分成三十六個扇面,或者七十二個扇面也好。總之,務必使其沒有漏洞,以方便進行拉網式的搜尋。決定你接下來扇面區域的關鍵,自然就是星君、獵頭的感應方圓了。”
“比如說我的感應方圓是一百丈,而毒草的感應力方圓是六十丈,那我們從懸賞搜尋區域的最外圍開始時,就應該選擇一百六十丈以內的範圍,甚至穩妥一點選擇一百四十丈的範圍,並且向著中心處而去。這就好像是將參與懸賞搜尋的所有星君的感應方圓交織成了一張巨大無比的網,透過這張巨網的篩選來達到搜尋的目的。”
“通常參與懸賞搜尋的星君寧願報少感應方圓也不願意報多,萬一真正有搜尋價值的標的就在你所負責的扇面區域被錯過了,聲譽的損失只是一方面,打行還會處於追回懸賞並加倍懲罰,順帶還會再翻番扣除團票上相應積分。星君不具備團票,是不允許接懸賞獵頭令的。其實達到星使以及星使以上品級的星君,沒有團票的人是極少的。畢竟單純在靜室裡修煉而晉級星尊,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於是,簡單的解釋了一番之後,杆哥、毒草兩人與順風眾人約好了就近的一家飯店碰頭,便暫別了。
順風獵團眾人進了那一家飯店一樓大堂,在店小二的招呼之下在靠窗邊的位置找了兩張桌子拼了在一起,便坐了下來。
“只要有星君、獵頭出入大門,那些坐下的人都會不約而同的轉頭打量一眼。”覃蘭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那音量估計比夢囈還要低一些:“我們這一方面的警覺性還不夠。”
星君的感應力隨著品級的提高已經越來越敏銳了,聽力、目光的注視,都屬於感應力的延伸。即便只是凡人,也會對身後隱約投來的注視心生感應,下意識的回頭尋找那一道目光;有時只是聽到旁人三五個正在竊竊私語,看到對方眼神飄忽,卻也能意識到對方可能正在議論自己。
星君與同伴低聲交談時,如果鄰座好奇的刻意留意,很容易被人警覺,極有可能因此招來禍患。更何況順風獵團這邊坐著一位極有可能是星尊的人。
“我們目前應該沒有活著的敵人吧?十字坡區域內禁止尋釁滋事,違規雙方都將被驅逐出境。”吳星面無表情的說道,作為拘魂的主人,他所受到的關注自然更多,暫時只好板著一張臉,試圖做作高深莫測狀。而拘魂似乎並不太喜歡這種星君聚集的場所,尾尖一直有些焦躁的甩動著,看來也影響到了吳星的情緒出現了異常。
“杆哥剛才特意提醒過我們了:大裂谷區域之中的星力潮汐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處於極度紊亂的狀態之下的,會對星君產生種種負面的影響。”朵塔沉聲說了一句,也算是及時的提醒了大家。
覃蘭擔憂道:“我突然覺得星石可能帶少了。剛才一路走來,我看到不少走進街鋪的星君、獵頭的錢袋是沉甸甸的,出來的那些星君、獵頭的錢袋基本無一例外全是乾癟的。對了,趁杆哥、毒草兩人現在還沒回來,我提議.......作為杆哥、毒草兩人‘輔翼’的酬勞,從這一次大裂谷的繳獲中抽取吧?不然,我擔心明天購置完我們所需要的東西之後可能就沒有多少剩餘了。”
作為順風獵團目前唯一的錢袋子,覃蘭的擔憂不無道理,那一萬星石原本是為她自己一個人所準備的,結果現在需要用在整個順風獵團之上,再加上預付給杆哥、毒草的兩千星石,確實是有捉襟見肘之虞。如果順風獵團有繳獲了,再從當中抽取,自然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這也就是順風獵團屬於草創初期,才出現目前“有商有量”這種窘況。正規的鏢局、獵團至少從繳獲方面就是嚴格按照品級瓜分各種繳獲、戰利品,這是約定俗成的。即便是鏢頭或者團長,也不能額外多分得一份,最多隻能是擁有對於一件材料或一件紋器方面的優先選擇權,而且是單次有效。意思是說,同樣一次走鏢過程當中,或者同一張懸賞獵頭任務當中,鏢頭或者團長一旦使用過優先選擇權,就不能重複使用了;大家同樣出生入死,總不能什麼好東西都是讓鏢頭、團長得了!這,也是約定俗成的。
順風獵團的眾人先後點頭表態,同意了這個風險均攤的方案。至於明天的購置環節當中,自然是誰使用誰付款,公用的就大家分攤,反正到時再從獵團或鏢局的酬勞、繳獲當中扣除了便是。之前對於參與團滅三英獵團一事所帶來的一點點優越感、信心,在張家長李家短的話語當中,驀然之間似乎在這十字坡蒸發了一乾二淨。此時,星君、獵頭的世界,在眾人面前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具體,如此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