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大約是一根手指大小、長短,吳星一入手便發現了瓷瓶的特別之處。
“這個小小的瓷瓶居然是一件紋器?”吳星看了兩眼,遞給覃蘭,後者卻蹙眉搖頭堅決不接。
“這是製作過的成品,不是發情的拘魂妖獸身上的‘原材料’了。”吳星調侃了覃蘭一句,後者剜了他一眼,也懶得開口多說什麼。
出塵似乎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伸手一招,那小瓷瓶便從吳星手中回到了她手中。
這個動作讓吳星咋舌不已,身體還維持著瓷瓶離手那一刻的動作姿勢,似乎在回想剛才究竟是怎麼讓那瓷瓶脫手的。這算是他第一回確切的感受到了文星尊星念之術的強橫!
“其實,在我到達大裂谷之前,我跟你們想的差不多......如何使用魂引?目標通常是星君,甚至是星尊,不可能讓人隨意近身,也不可能被人加了東西在身上卻沒發覺。後來經那一位大裂谷使者介紹,我才知道那完全就是一種‘守株待兔’的方法。”
“正如吳星剛才所說,裝著魂引的小瓷瓶是一件紋器,使用的時候先在目標途經的區域啟用紋器,繞上一圈,撒上魂引,然後讓拘魂妖獸從途徑區域的那些人當中區別出真正的目標來,接著就只需要帶上拘魂妖獸一路追蹤目標即可。”
“那樣一來的話,使用魂引的人可不能讓目標脫離自已的視線範圍,否則拘魂妖獸可以分辨不出這個人與那個人有什麼太太的區別。”吳星揶揄,嘿嘿一笑,又說道:“這還真的算是一個守株待兔的方法,難怪你剛才只說‘可以用十次’,其實有可能十次也等不到目標從設定的區域經過啊!”
出塵搖頭,說道:“那倒也未必!魂引的用法雖然是‘守株待兔’,但是其永續性極佳,魂引存在的有效時間甚至可以長達兩三個月之久!當然了,那時候的魂引也是極淡極淡了,勉強可以作為追蹤的手段,甚至追蹤的路程當中還會出現魂引已經變得斷斷續續的情況,要想使用‘打草驚蛇’之類的箭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這也沒辦法,我在南邊人生地不熟的,弄一隻拘魂妖獸,倒不完全是為了認路,更多的是為了避開麻煩。星落大陸、大裂谷的強者也有不少,如果能不招惹的話,還是儘量不要招惹他們為佳。”
“另外,聽說大裂谷使者能夠修煉一套獨一無二的功法,叫什麼‘斗轉星移’還是什麼名稱的,好像是可以透過自身的星域穿行於兩個星力潮汐平衡點之間,據說就是穿行於陰間與人間之傳說的由來。只是,這種功法必須要依靠拘魂妖獸充當一種......應該說是類似港口的領航船?而且,這種功法對於使者感應力要求必然是極高的,需要與拘魂妖獸完全達到同步,否則星力潮汐平衡點一旦發生轉化的時刻就無法完成穿行。大裂谷使者的特徵,就是使用斗轉星移的功法和擁有一隻拘魂妖獸,這也是‘拘魂使者’之名的由來。這類妖獸的本名並不是‘拘魂’,可以說是因為使者而得名‘拘魂’。”
“甚至聽那一位在裂谷使者說,當年一品星尊秦嘯天之所以神秘失蹤,正是因為他不顧所有大裂谷使者的勸阻,試圖強行修煉‘斗轉星移’,這才從星落大陸上消失了。如果不是秦嘯天神秘失蹤,星神殿的大祭司之寶座,有可能會出現第一位武曲星尊!”
說起這麼一大段奇聞軼事,四人儘管彼此只算是初相識,也免不了唏噓感嘆了一番。
“當年你明知可汗是誣陷我的,為什麼還願意聽從他的安排,給我封印了那一件獸骨星鎖?”四人之間拘謹的氣氛稍淡了一些,巴根便也直來直去的說道:“要知道,你出手,即便你當時只不過是星使品級,卻代表了黃金家族的意願。向蠻族各部釋放出那樣的訊號,結果甚至導致了秋明部落的衰敗。”
出塵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他這一手就是所謂的‘指鹿為馬’,試圖再建立他自己在蠻族圖騰星尊當中至高無上的地位,甚至已經有了對黃金家族有取而代之的想法。當時可以說是黃金家族最為虛弱的時期......而我當年還小,打不過可汗,所以只能先委屈你裝死了。不然你以為那萬戶會冒著滅族的危險偽造你在戰場之上的假死麼?我的師尊,是黃金家族僅存的最後血脈,然而師尊乃至黃金家族的夙願就是南下,將星落大陸七國的疆土全變成蠻族的牧場.......所以當時只能對可汗的各種蠻橫無理要求委曲求全。”
“你當年還小,打不過可汗。”巴根神情複雜的說道:“可是,現在即便你我聯手,仍然打不過可汗!他現在已經被所有圖騰星尊共同尊為‘天可汗’,已經自封為王了。甚至不少圖騰星尊認為我們的‘天可汗’是第二個秦嘯天.......”
“說不定我們還有幫手呢?”出塵模稜兩可的說了一句,巴根等三人便也不再多問了,畢竟從一開始出塵就沒有提過自己為什麼會離開極北之地,一路南下,甚至還去過大裂谷了一趟。而且四人當中,正好一位前蠻族,一位黃金家族中人,兩位西風國民,繼續這種戰爭相關的話題顯然不太合適了。
“所以說,當時是因為‘打草驚蛇’箭術啟用了公拘魂的‘魂引’,那就相當於釋放出了拘魂妖獸求偶的訊號,後來才引來了出塵的母拘魂。”吳星比手劃腳的說道,插科打諢,試圖緩和一下當下的氣氛。
這時,出塵卻突然停下來,迴轉身子,看著吳星,問道:“你說的也不完全對。我先是看到巴根大叔,有些意外。然後便是跟你們玩起‘捉迷藏’來。你現在.......修煉時的冥想,是不是與之前有些不同?”
出塵停了下來,其餘三人自然也隨之停了下來。
“與之前有些不同?”吳星一臉茫然,不似作偽。
出塵所問的這個問題確實有些籠統,其實跟問別人“今天天氣好不好”是差不多的,有的人心情好,陰天也是好天氣;有的人心情不好,晴空萬里也是壞天氣。
“有人將拘魂妖獸的某些種族天賦比作是獵犬的嗅覺,是因為拘魂妖獸對星力潮汐波動異常敏銳,同時對一些特殊的材料、紋器同樣可以作到‘過目不忘’。如果將同一類的材料、紋器給拘魂妖獸‘聞’一下,它們就可以引導你找到同樣的東西。”出塵所用的詞語雖然有些不倫不類,既有“過目不忘”,還有“聞”,但是並不防礙其餘三人理解她言下之意。
“啊!拘魂妖獸還有這種天賦?真的很神奇!”吳星若無其事的讚歎了一句。
出塵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聽說不久之前在京畿內史北部一個山區進行過一場獵物的賽事,最終沒有人能找到那一件標的,那一場賽事好像還死了一個振威鏢局的星使。那一場團獵賽事的仲裁者,就是一位大裂谷的使者。而那一位使者,擁有兩頭拘魂妖獸,其中一隻就是你們眼前的這個小傢伙。”
“那一位使者有兩頭拘魂妖獸,並且他手上有一塊作為樣板出示給參賽者的九色玉髓玉佩。因此,只要賽區附近出現了第二塊九色玉髓玉佩,必定是逃不過拘魂妖獸的‘嗅覺’。只是,正如戲班所排演的扣人心絃的大戲一般,劇情曲折......那第二塊九色玉髓玉佩出現確實是出現了,卻正好完完全全在那賽區邊緣之外!作為團獵賽事規則的制定者以及維護者,使者不能強行要求對方交出標的,只好輾轉向所有獵頭、獵團釋出了關於那一塊九色玉髓玉佩出現的懸賞,賞格就是一頭拘妖獸。至於如何確定九色玉髓玉佩的真實性,自然是由當時在賽區的那兩頭拘魂妖獸來判定了。其實,擁有一頭拘魂妖獸,相當於是擁有了安全進出大裂谷的資格。你們看,世事有時真的是很神妙,不是嗎?”
巴根雖然此時站在出塵的旁邊,面對著吳星和覃蘭,卻並不代表他選擇站在出塵的一邊。
“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既然在賽區之外得到無主之物,自然屬於發現它的人。至於願意不願意交換,又或者要如何處置,也理應由物主所決定。”巴根擺明立場。
覃蘭丁字步站在吳星旁邊,默不作聲,只是輕輕的扶正了身側的箭囊,調整到了一個更加順手的位置。
出塵若無其事的又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這一次南下七國,甚至到大裂谷換取了這個小傢伙,其實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為了找一塊九色玉髓玉佩。正是應了那一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們看,我真的是領了那一張懸賞的.......”
出塵向另外三人出示了一張獵頭懸賞,任由三人傳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跟巴根大叔是友非敵,如果你們想對付可汗的話,只要不影響蠻族大局的前提之下我甚至可以為你們提供一些便利。可汗現在算是我們的共同敵人。現在,我也展現了極大的誠意,是想透過公平、合理、自願的交換而得到那一塊九色玉髓玉佩,而不是與三位拼個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