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蘭又說道:“另外,藥丸方面可能也需要常備一些金創藥之類的,以防萬一。那一家振威鏢局明的、暗的招數全都來過了,相信以後會有所收斂的。或者,我們也可以主動想方設法瞭解一下究竟是什麼原因對方非要拿下順風鏢局。如果能夠化解.......就儘量化解吧!我們現在還不具備跟人家睚眥必報的資格,希望退一步能夠海闊天空!”
吳星輕咳了一聲,說道:“另外,有一筆外快要跟大家分享一下。這一次暗鏢出發之前,我託人做莊設了一個小小的賭局,淨賺了十餘兩銀子,今晚可以找一家酒樓好好的慶賀一番。”
巴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吳星,說道:“應該不只是吃飯這麼簡單吧?”
......
“我姓包,名叫包達。”一位九品星君在順風鏢局的酒席之間做著簡短的自我介紹:“族叔是不器坊四大供奉之一。因為我天資不足,所以只能另闢蹊徑,做一些鑽營,或當一當掮客。”
“包打聽的訊息渠道很是靈通。”吳星接過話頭說道:“這一次獵物賽事的訊息就是包打聽提前探聽到再轉告我的,這才定下了兵分四路的瞞天過海之計。對了,那一件事情,你打聽出來沒有?”
“如果有那一件東西的話,基本上就能破解出來了。目前我的猜測是,與順風鏢局那一間靜室所採用的器陣有關。”包達答道,然後哭笑不得的說道:“星哥,可不可以不要給我亂起綽號?‘包打聽’這個綽號,聽起來就像是市井小人一樣粗俗。”
“器陣?包打聽對器陣,也有研究?”巴根上下打量了包達一眼,半信半疑道。覃蘭和朵塔、小土三人臉上也是相同的表情。
包達苦笑一聲,乾脆不說話了。
吳星代為解答道:“相信大家都是知道的,不器坊的市令每三年便會在泰山國授課收徒,明年開春便有一次。當然了,前去試聽的星君即便透過了層層的考核,也仍然只是不器坊的外門弟子,是接觸不到泰山國器陣的核心的,只是有一個可以系統學習器陣的課堂罷了。”
“也就是說,能夠進入不器坊內門弟子的星君自然是天賦異稟的。比如說包打聽,正是不器坊的內門弟子之一,雖然只是左手六星的文曲星君,但是星等量度卻有兩顆七等星!大家可能會好奇,這樣一位文曲星君跑去參加團獵外圍賽事,難道是獨孤求敗麼?後經瞭解,包打聽其實就是想透過我們與內史大人搭上線,是有一件要事想要拜託對方。”
吳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原本還想吊住大家胃口才繼續說,結果被覃蘭剜了一眼之後便馬上放下茶盞,接著說了下去:“不器坊的功法,從一開始就需要藉助紋器來進行修煉。不知情的人只知道不器坊近數十年全靠那幾位供奉在撐場面,自已內門弟子似乎全都是不成器之材,竟然沒有一個晉級星尊。”
“而事實上,造成不器坊現在這種窘迫局面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們遺失了一件非常重要的紋器。那一件紋器,名叫‘天盤’,是一件一品紋器。”
見到吳星向自已示意了一下,包達便起身走到自已的帶來的竹箱籠邊上。這種竹箱籠是從舊曆前朝流傳下來的器具之一,背在身後,頂上帶個遮陽擋雨的麻布棚子,主體部分是一個不封口的竹箱子。竹箱籠一般是蒙學館學員趕考之時,用於放置書籍和筆墨紙硯等物品;又或者郎中上山採藥會用到這一種竹質的揹簍。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非常特別的職業會用到這種方便長期在戶外活動的器具:堪輿師。
而整個星落大陸最頂尖的堪輿師只有一家:不器坊。不器坊的星君,堪輿的是器陣!
果然,包達從竹箱籠裡面取出一面精緻巧妙的堪輿羅盤來,向雅間內順風鏢局的眾人展示了一番,然後一邊比劃,一邊說道:“我手中這一面堪輿羅盤,通常稱之為‘地盤’。而我們不器坊內門弟子們修煉所需要用到的那一件紋器,則名為‘天盤’。而我們不器坊所修煉的功法,通常便以‘人盤’指代之。高品級的器陣是藉助天地之間星力的運轉之道,不僅僅只是佈陣星君的品級實力。天地人,三者合一,才是不器坊堪輿器陣的核心。”
“修煉功法之時,需要將‘天盤’放置在堪輿羅盤的那些內圈層的上方,感應天地之道,繼而推衍器陣之方位、佈局。”
說到這裡,包達輕嘆一聲,收好了堪輿羅盤,又說道:“聽族中長輩們說,大約是一個甲子之前,有一位突如其來的神秘人造訪不器坊總號,並最終將‘天盤’帶走,不知所終。沒有了‘天盤’,即便是不器坊內門弟子的修煉也是止步不前。而覃鏢頭的那一件《穿石》功法紋器,是內史大人首次為外人動用了天工筆。所以我們才會想到向諸位求助!”
“直接開口就好了啊!弄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幹嘛?”朵塔不解。
反而是小土看得明白,說道:“不器坊是泰山國的精神圖騰,因為遺失了‘天盤’,功法傳承之上現在算是處於青黃不接的時期。長此以往,僅有一郡之地的泰山國實力減弱是必然的。如果由不器坊的市令直接向內史大人提出請求,姑且不說‘天工筆’能不能複製出舊曆前朝的一品紋器來,單說內史大人接受了請求的話,便有通敵之嫌疑。除非內史大人辭去了現在有的官職,以私人身份幫助不器坊,那倒是無可厚非的。”
“是的!如果是北方諸國趁虛而入,侵略甚至試圖吞併泰山國,天橋北口的泰山國軍團的變數就太大了。”包達附和道:“如果天橋北口的泰山軍團引南楚國北上對抗北方諸國的入侵,那就真的是引狼入室了!七國的平衡必然會因此而再次出現極大的變動。”
“其實,當年那一位神秘人臨走之前據說曾留言,說是用完‘天盤’之後,會讓人將‘天盤’再送回不器坊的。”包達稍頓了頓,搖頭道:“現在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也沒有等來那個將‘天盤’送回不器坊的人。”
“《穿石》功法的紋器現在已經轉成了團獵的擔保物。因此,內史大人的人情也沒了。”巴根惋惜道:“不然至少可以嘗試與內史大人溝通一番,至於能不能成功那倒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時,吳星與小土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眼,反而引起了酒席上眾人的注意。因為自從《願者》功法成為吳星、覃蘭、小土三人的獨特聯絡方式之後,為了加深默契,三人之間都是甚少相互開口說話。
覃蘭首先發現了問題,便開門見山的問了出來:“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事情是這樣子的......”吳星示意了一下,開口道:“我們順風鏢局經歷過起伏波折,現在算是涅槃新生,隨著大家的加入,鏢師缺額這方面的問題暫時是緩解了。但是,從這一次那一家振威鏢局蹬鼻子上臉的行為當中,我發現了一個問題:目前我們不僅僅缺少收集匯總資訊的人,也缺少善於挖掘資訊的人。在我的理解當中,鏢局雖然是正經營生,背靠官府,卻同時也需要跟三山五嶽的江湖人物、武林好漢套交情,又或者解決一些彼此之間的矛盾。比如說我們這一次,完全不知道對方會找何方勢力來截道,十分之被動,只能行險。”
“不器坊廣收天下門徒,擇其出眾者為外門弟子,而優異者則招為內門弟子。因此織就了一張龐大的關係網,不器坊內部會互通有無,小範圍傳遞一些特殊的資訊。對於不器坊的這一張幾乎遍佈星落大陸的關係網,我們可以從當中借力,以資訊換資訊的方式來獲取我們需要的,又或者依照不器坊的要求提供某一類特定的資訊來作為交換。當然了,這種資訊的交換並不是直接與不器坊進行的,而是透過像包打聽這種不器坊內門弟子來進行。不器坊的內門弟子就好比是蛛網上的節點,將蛛絲上的動靜匯總,甚至進行篩選,然後再傳回蛛網中心的那一隻蜘蛛。”
“有了剛才關於不器坊‘天盤’遺失的瞭解,其實也不難猜出,不器坊所織就的這一張蛛網其實多半就是為了尋找‘天盤’的下落。‘牽強附會’透過星尊之間的渠道來了解強者之間的最新變動;百草門透過醫館能夠了解民情,透過拍賣行連線江湖武林;‘一家商盟’自然更不用多說,幾乎能夠深入民間的方方面面;還有團獵的主辦方,無疑就是地下世界以及地下勢力的無冕之王。”
“而我們目前最容易接入的訊息渠道,就是包打聽以及背後的不器坊了。內門弟子是最靠近蛛網中心的節點,有了包打聽的加入,我們這一方面的短板便算是補齊了。關於這一點,只是我的個人意見,我拋磚引玉,大家可以各抒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