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悽風幽幽。
漆黑的夜,籠罩著多少的感傷和無奈,讓人們渾渾噩噩地倒床睡去,暫且放下困擾,寂寂地等待黎明的曙光。
漆黑的夜,也掩蓋著多少的醜陋,讓毒蟲們肆意地伸出他們罪惡的爪牙,撲向那些善良而又弱小的群體。
月黑風高,朱三巡和魯得順帶著厚厚的口罩,提著散發惡臭的豬血和一個腐爛的豬頭,偷偷摸摸地潛伏到了包曉琪家。
乘著四周萬籟俱寂,二人將豬血瘋狂潑灑在程江海等人剛剛粉刷好的牆面上,繼而用石頭砸碎窗戶,將豬頭扔了進去,獰笑間逃之夭夭。
包曉琪被著突如其來的響動驚醒,心驚膽戰地尋摸看去,月光下那個猙獰的豬頭將其嚇得魂飛魄散,筋軟腿麻的她,驚恐地躲在牆根裡瑟瑟發抖,悽呼間淚水如泉而湧……
清晨,好心的街坊才看到了包曉琪家的慘狀,於是趕忙報了警,並將一夜驚魂、臉色慘白的包曉琪從家裡攙扶了出來。
沒過多久,一眾警察便趕了過來,而負責這片平民區治安的,赫然又是李東明。
當李東明看清當事人是包曉琪的時候,不由地蹙緊了眉頭,躊躇了稍許,便安排下屬的警員展開現場取證調查。
可當詢問包曉琪的時,依舊沉浸在巨大恐懼中的她渾身抽搐著,皙白的臉頰沒有絲毫的血色。甚至對於臨近的警察都面帶極度恐懼,無論你怎麼勸導,她緘口不言,只是永無止境地哭泣著。
沒辦法,總不能幹等著不管不顧吧。
李東明惆悵了半天,才給程江海的單位打了個電話,希冀他這個“老同學”能幫上點忙,好好開導開導對方。
沒過多久,程江海便一臉煞白地趕到了現場。
“曉琪,曉琪。”
程江海的出現,那一聲聲令人心安的呼喚,令坐倒在地、魂不附體包曉琪回過神來。她狼狽悽慘地爬了起來,一頭衝進了程江海的懷抱,大聲地哭泣起來。
“江海……江海你終於來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程江海緊緊地抱著她顫抖的身軀,驚慌失措地問道。
“嗚嗚,江海我害怕,我好害怕,是朱三巡他們,肯定是他們……”包曉琪聲淚俱下,沙啞著嗓音嘶吼著。
打眼看了看白牆上散發惡臭的刺眼汙血,程江海頓時睚眥俱裂,額角的青筋鼓鼓爆起,牙齒在口腔裡急劇地摩擦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媽的,這群王八蛋,我跟他沒完!”
說著,程江海扭頭就向外走,卻被一聲雷霆般的呵斥制止了。
“你給我站住!”
疾步走來的李東明一臉的嚴肅,剛才包曉琪主動投懷送抱的場景已經夠讓他目瞪口呆了。
強壓著震驚,耐心在邊上仔細聆聽,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沒想到程江海二話不說就要找人算賬,這個傢伙就根本不知道啥叫個冷靜。
李東明氣結之餘,有點想扇自己耳光的衝動。自己真是想了一記昏招,沒球事幹把這個莽李逵找來幹嘛!
“你想幹什麼?”李東明皺著眉頭問道。
程江海暴跳如雷,一副‘你跟我刷無賴,我就跟你玩光棍’的架勢,拼了命也要找對方算賬:“東明哥,這擺明了就是朱三巡他們乾的,這一幫無惡不作的渾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就這樣欺負人!”
程江海吼聲大,李東明的聲音也不小,衝著程江海劈頭蓋臉的一陣訓斥:“你當我不知道啊,可是證據呢,有什麼證據說是他們乾的?”
程江海眼眶裡充斥著道道血絲,急急地跳將起來,歇斯底里地道:“這還要什麼證據啊,這種事也只有他們這種王八蛋才能乾的出來!”
嗓門大要是有用的話,驢早就統治世界了。
聽著程江海急吼吼的叫喊,李東明雷霆大怒,差點沒直接上去踹上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