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走進正殿,一襲黑色祭祀服,紋著一些符文鑲邊,活像一個老道士的中年男子已經坐在主位上,本來一臉倨傲,見殷洛進來,像是打量件物品一樣打量著殷洛,頗有些滿意地點點頭,也沒說話。
主位次位殷洛不在乎,走到最末尾的位置坐下,管家拿上一杯茶放在殷洛旁退下,國師不說話,殷洛也懶得說,斜靠椅背,端著茶杯慢條斯理地吹氣,目中無人的氣勢比國師更甚。
這國師府她也從沒當成自己的地方,搶來只是主動出擊罷了,國師這麼多年來意味不明,不引蛇出洞,怎知後續發展?
三刻鐘過去,殷洛姿勢換都不曾換一下,端著茶杯發呆,看似發呆,其實是在和罐罐吵得正激烈。
“你爪子勺子拿穩點,都灑沒了!”
“你也知道人家這是爪子不是手,人家怎麼拿得穩?”罐罐放下小勺子,一臉可憐兮兮。
“你少舀點,你手別抖啊,你平時拿平底鍋幹架的時候穩得很,怎麼現在就不穩了?”殷洛懷疑它是故意的。
“洛洛,平底鍋是什麼?”它什麼時候拿平底鍋了?
“你管它是什麼,喂藥啊。”
“人家不會嘛,你為何不自己進來給他喂?”碰不得,重不得,灑不得,它覺得好難,都已經一塊炭了,又不是嬌嫩得很。
“我要能進來我把你螺旋打飛。”
“嗚嗚。洛洛,你要打人家。”罐罐說著還坐地大哭起來,那豆粒大的眼淚直掉,倒是把殷洛嚇了一跳,跟她這麼久,罐罐從沒哭過,這次怎麼了?刺激哪兒了?
“我開玩笑的,寶貝,別哭,我怎麼捨得打你呢,你這麼可愛,好了,乖,不哭了好不好?”
“洛洛,你真的捨不得我?真的我很可愛?”
“真的,真的,不哭了啊,你看,你家都在我身上對不對?”
“嗯。”
“你為什麼突然哭?”像罐罐這麼皮實的獸,不正常。
殷洛問完,罐罐剛停住的豆子又連線不斷地往下掉,還抽抽上了。
“洛洛,你嚇壞人家了,在古墓你都不抱人家,把人家丟給這黑炭的人,你掉下去人家也想去救你被無極老頭抓住了,嗚嗚。”
這都過去多久了,現在才哭,反射弧是不是長了點?
堆積到現在才哭,為難這小傢伙了,怪不得後來這麼黏她。
“不哭了,下次我帶你一起跳好不好?”
“好。”鼻音夾雜小奶音,還抽了下。
“我們來給姬無夜喂藥?”
“好。”
終於在殷洛差點暴走的情況下,一碗藥艱難地灌進了姬無夜的嘴裡。
神識迴歸,殷洛放下茶杯,抬手揉揉眉心,要教罐罐喂藥,要分神注意國師的動作,長時間下來竟覺得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