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沙發椅背上,右手拇指和中指輕揉太陽穴,輕緩出一口氣後,才說道:“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說,我是你父親,你不要對我一直保持著一種陌生人的疏離。”
阮傾聽著,抬膝靠在一邊,眼神不變:“未成年人做錯事總要有監護人負責吧,她媽死了,你這個曾經的監護人難道袖手旁觀嗎?”
“你每次找我聊的就只有南雅的問題嗎?阮傾,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問題比她的要嚴重?”
阮傾仍是低著頭,眼皮都沒抬一下,她說:“你把她從這個家裡趕出去,我不相信你從此就不管她了。”
阮平川眼神晦澀不明。
阮傾將手放到膝蓋上,說:“我想知道的只有,你之前把她送出去的學校是什麼。”
“你要知道這個幹嘛?”
眼睛抬起,看向坐在她對面的阮平川,語氣極淡:“還有,這幾年你除了給她寄生活費之外,和她還有沒有其他的交集?”
聽到這話,阮平川怒目拍桌:“你這是在質問我的私事是嗎?知不知道我是你父親,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講話?”
又開始擺所謂的父親的譜子了,阮傾煩躁。
拿起面前的檸檬水,猛灌一口,事情沒有問出來,不能甩袖子走人,壓下心裡的燥,沉聲問:“沈南雅犯事了,您知道嗎?”
阮平川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說:“她就算犯事了,和你也搭不上什麼關係吧。”
“犯了人命呢?”阮傾說著眼神緊盯著阮平川,“您能幫她兜嗎?一個私生女犯的事,就算你不管,你確定警察找上門的時候她不會把你這尊大佛搬出來嗎?畢竟有錢有權,現在這個世道,誰不認這兩個東西啊?”
阮平川手肘撐著膝蓋,對著阮傾的視線,說:“你不是說她不是我親生的嗎?那我還要管她什麼?現在給她的資助也只是看在她當了我十幾年女兒的份上,表了我的善心罷了,她應該感激我,而不是拉我給她擦屁股。”
阮傾聽著,輕輕點頭,笑:“也對,所以你不會跟我說你和她之間的事了對嗎?”
阮平川攤手:“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事情怎麼說?”
“好。”阮傾站起身,看著靠在沙發上的阮平川,說,“那,打擾了。”
說著站起身走了出去。
阮平川也跟在她身後走出了書房。
“既然來了就留下吃個晚飯吧。”
樓下餐廳,黎姨也擺好了晚餐,看見下樓的阮傾,她也抬頭說:“小姐留下來吃個晚飯吧。”
黎姨的旁邊站著小微,淺笑著看著她。
身後阮平川的腳步逐漸逼近,阮傾加快腳步下樓,黎姨站在餐桌旁,手繞在身前。
走下樓梯,身子轉向餐廳,一直緊張看著她的黎姨終於笑了。
一頓晚飯,兩人都沒有說話,相安無事的很快就結束了。
吃完晚飯後,阮傾就要走了。
阮平川叫住了她:“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
阮傾拒絕了:“不用了。”
黎姨也在一邊勸道:“小姐,要不今晚就在這住了。天黑了,一個人確實不安全。”
完全不想在這住,便只能應了阮平川的話,讓他的司機送她回去了。
走出庭院,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庭院的路燈也接二連三的亮了起來。
司機開著阮平川的那輛奧迪來到阮傾面前,司機下車,替她開了後車門,阮傾坐了上去。
然後,司機也上了車,車子啟動,阮傾看著站在門口的黎姨向她揮手,她淺笑回應,隨後,車子駛出庭院,她看著這個新來的司機的背影,看他的側臉,莫名的生出一股熟悉感。
好像,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