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嗎?時間倒也不算是太緊。話說我能看看現在準確的時間嗎?你應該不知道,我對時間可是有點強迫症的敏感。”萊特問道,起身湊到彼得身邊,好奇地向他的機械手錶望去。
“這個不行。”彼得趕忙將手錶捂住,指了指車廂的另一頭,“那裡有一個老式時鐘,要是你對時間執著的話,那個表倒是比較準確。其實時間這東西,有時候你關注它了反而並不準確。當你不經意間看的時候,或許它又準確無比了。”
“怎麼?手錶是個之前的玩意兒?”萊特好奇道,倒也沒有繼續向彼得手腕處張望,欠笑一聲,三兩步挪動到車廂後部。
“八點三十五分,對吧。為啥是數字,要是羅馬字元或許更好。”萊特調侃道,回頭望著空蕩的車廂和彼得繼續說道:
“你知道,神秘學的研究者對數字非常的敏感。除非是萬不得已,我們並不想觸碰這種東西。”
“數字嗎?他可是承載著人類智慧的產物。這幾十年的物理學和科學都離不開數學作為基礎。要是你規避了數字,一切的學科都無從談起。”彼得反駁道,接著車廂和小門的一點縫隙位置,揹著手將手臂上雕刻著雙頭鷹的機械手錶慢慢脫下。
“可這些的背後都是哲學和神學。你應該聽說過,這個世界,世界,”萊特剛想把腦中的那個詞彙說出口,腦海中卻又浮現出了剛才夢中那個如美杜莎般的中年妖豔女人形象。
“世界什麼?”彼得饒有興趣地問著,正好也將機械手錶完全放進了屁股後面的褲兜口袋中。
這下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個世界是造物主可怕的夢境。他沉睡中的思維創造了屬於這個世界的一切。我們享受著他那奇幻思維的創造,但要是有人在不經意間將他喚醒,那麼我們這個世界將會瞬間消失。我們也像是不復存在一般。瞧瞧,這個故事多麼令人感到恐懼啊,彼得。”萊特繼續說道,故意裝出了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如果這時列車車廂中再多點人的話,一定會充滿快活的氣氛。
“哈哈哈,你還相信這個?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倒是曾經信仰過某個神明。但是他可是從未給予過我什麼,甚至對我的祈禱從來沒有過回應。所以現在我把他拋棄了,自己來尋找真理。”彼得說道。
“尋找真理?就在這火車上嗎?這裡可是找不到任何真理,只能找到真的理你的人。不,有時候願意理你的也不是真的願意,只是想聽你說點故事罷了。”萊特笑道,三兩步走到剛才坐下的位置,重複了剛才臨睡覺的前半段動作。
轟!
就在他剛要坐穩的時候,列車卻像是被什麼撞擊一般產生了劇烈的震動。
萊特倒是沒什麼事,畢竟他依舊坐在位置上,彼得的遭遇就沒那麼舒服了。
他先是張著嘴準備說什麼,他的注意力倒是全在萊特身上,但突如其來的撞擊讓他的雙手找不到支撐的點,不得已之下,他將右手扶著左邊,左手扶著右邊,以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跪倒了下來。
“嘶——”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起身上前方的駕駛室問個明白。
不過萊特只是斜著眼睛看著彼得的一系列動作,身為前帝國軍人和畢業大學生,他倒並不願意把自己的身份拉低,去攙扶一個卑微的列車服務員。
“頭兒,什麼情況?”彼得將車廂門開啟,探進去了半個頭問道。
“彼得啊,”渾厚的聲音從中間傳來,像是野獸般的嗓音倒是讓彼得見怪不怪了,“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很鬱悶啊。你說這列車走得好好的,怎麼就像撞到什麼東西了。前面車燈都開著,我也仔細看過了,什麼都沒有。”
“會不會是地震,我聽說前面小鎮倒是挺多地震記錄的。”彼得猜測道。
“也許吧。不過現在速度挺快的,估計不到二十分鐘就到站了。話說咱們這趟車可是沒什麼人啊,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們要不了幾天就會.,欸,欸,我說話呢,你走什麼?”列車長顯得有些氣憤,咒罵一句之後,還是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重新操控著列車向前行進。
見到彼得又走了過來,萊特微微做正身子,將頭上的探險眼鏡正了正位置,將富有沙漠特色的黃色圓帽子帶上,問道:
“前面什麼情況,彼得?”
“倒是沒什麼,”彼得頓了頓,旋即再開口道:“像是地震。這鬼地方,自從去年那場大雪之後就越來越不對勁了。”
“大雪?哪一場?”萊特似乎來了興致,將準備背上的揹包放在腿上,問道。
“還不是埋了幾百人那一場啊。雖說咱們艾溫特萊帝國和帝國管轄的那些部落下雪是常事,但靠近炎火帝國北部的那些地方這麼說也不可能有兩人高的雪吧。去年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一半的沙漠都在下雪,真的不是什麼好兆頭啊。”彼得一臉擔憂地說道。
萊特並未立馬回答他,而是抿了抿嘴唇,思考一番之後,略有考量地說道:
“咱們南邊的炎火帝國倒是有一句諺語,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什麼諺語?”彼得來了點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