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猛然出現的巨球,雖然是在林谷的意料之中,但林谷的內心,還是將它當作戰鬥到來之前的預兆。
因此,第一時間,林谷便緊緊握住從之前石巨人那裡得來的鋼鐵之劍,匯聚著全身的魔源力,準備應對隨時到來的戰鬥。
然而,這巨球並沒有化身為任何的戰鬥目標,也沒有釋放任何的魔源力,而是在林谷與炎升的面前,發出了孩子一般稚嫩的聲音。
“這裡還是我們的地盤。不過這一次你們想要出去,也很容易,看到眼前遠處的老城關沒有?只要你們到達那裡,由那裡直接進入幽都,自然就會知道出去的方法。我也會一直在你們的身邊,只要你們想放棄,就告訴我,我也有權力帶你們出去。”
“你帶我們出去,要付出什麼代價?”林谷苦笑著問道。
“只要你們的一半靈魂即可。交出這一半的靈魂,你們另一半的靈魂和肉體,都能一起出去。這不是很划算嗎?”那巨球稚嫩得說著,但林谷可以感受到,他話語之中的陰險。
“失去了一半靈魂,會怎麼樣?”還沒等林谷發問,他身邊的炎升就搶著問道。
“會失去很多清醒的時候,也會失去一些神志。”巨球回答道。
而在一旁聽著的林谷,此時的滿臉的不屑,在看到炎升依然處於疑惑之中的表情之時,林谷終於不耐煩地說道:“就是說你會向一些僥倖出來的人一樣,變成傻子。”
“沒錯,答對了。”巨球興奮地回答道。但這種興奮在林谷聽來,就是一種諷刺,也是一種得意忘形之感。
巨球知道,在這雙重幻境之中,經過他手而出去的人數不勝數,而堅持到底的也有,只不過他們都化為了幻境之中的一堆白骨。
“所以說,你們要出去嗎?”巨球接著問道。
“不就是老城關嗎?我們走!”林谷徑直向前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
而他身後的炎升,此時也緊跟著林谷,不敢離開分毫。他知道,與其相信眼前幻境中充滿危險的巨球,不如去相信已經保護了他幾次的林谷。
此時雙重幻境之中的北境,與林谷來過好幾次的真實地方一直,炎熱且十分乾燥。與常年溼潤的谷濱市不同,帝國的北境雖然很長,但沿著長城走下去,無一例外,都是乾燥炎熱的地方。或許,只有北境之外的遊牧部落才能適應罷了。
林谷和炎升兩人,也沒有去管身後的巨球,以他們行走的最快速度,向著老城關前進。
這一路上,盡是黃沙和隔壁,這些黃沙,不時得上下飛舞,擊打著林谷的臉。而那些隔壁的石頭,則是吸收著太陽的光芒,不斷散發著熱量。
很快,這些熱量就由天空散發到周圍的環境之中,周圍的環境再將這些熱量,輻射到林谷和炎升的身體之上。漸漸地,他們的身體,已不再是之前略微寒冷的感覺,也不是剛剛進入這裡之時的微微溫暖的感覺,而是如同這周圍巨大的太陽和強烈熱量的沙與石一樣,變得燥熱無比。
然而,林谷和炎升能清楚地看到,老城關依然還在遠處,似乎近在咫尺。
“好熱啊,林谷,你有水嗎?”炎升有點氣喘地問道。雖然走了沒有多久,但炎升能感覺到,除了自身的消耗之外,他身邊的一切,彷彿都在侵蝕著他體內的水分一般。
“我們進來的時候就沒帶水,怎麼可能有?不過你要知道,這裡都是幻境,你的口渴和炎熱,都是幻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克服這幻覺,這樣才有機會出去。”林谷堅定且不容置疑地說道,隨後,拉著炎升的手,和他一起向前走去。
不過他身後的巨球,好像是看到了機會一般,突然出現在炎升的身後,怪笑一聲,接著問道:“怎麼樣?與其忍受著炎熱和寒冷,不如將一半靈魂給我,我帶你離開這裡”
聽到這裡,炎升還是忍不住向後看去。然而下一秒,林谷便強行拉著炎升,重新向前走去。
同時,他還不忘回頭,對巨球惡狠狠地說道:“滾!”
這一個字,足以表達他的決心和情感,也乾淨利落,斷了他和炎升的全部念想。
“哼,不做這交易,你們會後悔的。記住,現在不出去,等下你們堅持不住了,那就不是半個靈魂了,那時我會要你們的全部靈魂。你們記住,這裡只有我,才能帶你們離開。”巨球同樣惡狠狠的回應,他的聲音,也由稚嫩的孩童,變成了陰沉地詭聲。
不過炎升和林谷,絲毫沒有受到它的影響,依然不停地向前走去。
雖說是在幻境之中,但這種燥熱和口渴卻是真實地存在。不知道行走了多久,林谷自身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汗水彷彿無法控制一般,不住的向下流淌。此時,他的上衣,連同著他的手套,也都被汗水所浸溼。
無奈之下,林谷只好把外套和手套脫掉,留下了裡面那件白色的襯衣。
帝國的執政,雖說是需要時刻穿著帝國制式服裝,但他們貼近身體的部分,可以自由地選擇。這或許與帝國的傳統有關:規定之下,允許部分自由的存在。
與林谷一樣,炎升也將自己的長袍脫掉,留下的,則是帶著藍色紋路的長袖。
就這樣,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行走了多少路程。林谷和炎升感受到,那彷彿盡在眼前的老城關,此時就像是一片海市蜃樓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究竟還有多遠,究竟還要走多久。
剛才還十分自信的林谷,此時心裡也逐漸失去了底氣。直到他全身的力氣,已經到了耗盡的邊緣。
“呼......呼,林谷,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周圍的景色是不是一環接著一環的重複出現。我們這樣,是不是根本到不了老城關。”炎升喘著粗氣問道。
這一問,也頓時讓林谷腦袋清醒了起來,他再次看向周圍,果然如炎升所說。之前那顆枯樹,就在他們的右手邊,此時好像已經出現了五次,而那幾顆非常漂亮的河灘巨石,此時也在他們眼前閃過了三次。
果然,是幻境或者是巨球在搗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