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慢慢走近,只見那女子是個相貌極美的中年婦人。一張瓜子臉兒,秀麗出眾,只是臉色過於蒼白,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她見陳勇走來,也是微感訝異,便抬起了頭來,瞧著他。那女子見是個不相識的少年,也不在意,便又轉過了頭去。
但是她這麼一轉頭,陳勇卻認了出她來,她正是當年跟著田歸農私奔的苗人鳳之妻!當年在商家堡中,苗人鳳的女兒大叫著“媽媽”,張開了雙臂要她抱抱。她卻硬起心腸,轉過了頭去。
她的相貌陳勇已記不起了,但這麼狠心一轉頭,他卻永遠都忘不了。而這女子的一轉頭,正和當年的動作一樣,再加上她的容顏保持的很好,陳勇又怎麼可能忘記?
陳勇忍不住冷冷地說道:“苗夫人,你獨自一人,在這裡幹什麼?”
南蘭突然聽到有人喊她“苗夫人”三字,全身不由得一震。她慢慢回過身
來,臉色更加白了。她顫聲問道:“你……你怎知道我……”
她緩緩低下了頭,下面的話再也問不出來了。
陳勇說道:“在我出世第三天,我父母便長眠於地下,使我終身不知父母之愛!但是比起你的女兒,我還是快活得多!因為我知道,我父母對我的愛,是刻在骨子裡的!平四叔從小就告訴過我這一切,我也一直感激父母之恩!
那天商家堡中,你卻硬著心腸,不肯回身去抱你的女兒!她一個小孩子又有什麼錯?哭的那麼傷心,你卻不肯給她母愛!不錯,我比你的女兒,卻是快活得多了!”
苗夫人南蘭的身子搖搖欲倒,她顫聲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陳勇指著墳墓說道:“我是到這裡來叫一聲‘爹爹,媽媽的!’只因他們二老死的早,這才不能答應我,這才不能抱我!而不像你的女兒,小小年紀就得不到母愛,她那幼小的心靈,會受到多大的傷害?”
南蘭問道:“你是胡大俠胡一刀……的……的令郎?”
陳勇說道:“不錯,我姓胡名斐,正是大俠胡一刀的兒子!我才見過金面佛苗大俠,也見過他的女兒!他們倆都活得很好,讓你失望了!”
南蘭低聲問道:“他們……他們倆生活的還好吧?”
陳勇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好!一個失去妻子的丈夫;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他們倆的生活能有多好?”
南蘭走上一步,苦苦哀聲求道:“他們怎麼啦?胡相公,求求你,求求你給我說說吧!”
那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陳勇說道:“苗大俠為奸人所害,被毒瞎了雙眼!苗姑娘孤苦伶仃,卻沒有媽媽照顧!他們二人這樣,你說生活好嗎?”
南蘭驚叫道:“他……他武功蓋世,怎能被人暗算,毒瞎了雙眼?”
陳勇大怒,厲聲說道:“在我面前,你又何必假惺惺的裝模作樣?田歸農行此毒計,難道不是出於你的授意?此處若不是我父母的墳墓所在,我都想一刀將你殺了!你快快走吧,不要耽誤我祭拜父母!”
南蘭顫聲說道:“我……我確是不知!胡相公,他的眼睛已經好了嗎?求你告訴我,他們倆現在的狀況!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陳勇見她臉色極是誠懇,不似作偽。但想到這女子水性楊花、奸猾涼薄,又什麼樣子能裝不出來呢?更何況自己才見過潘玉蓮,人前一副對平四叔噓寒問暖的樣子,背地裡卻和郎中西門玉龍郎情妾意,行那苟且之事!
更有甚者,早就有下毒害死自己丈夫之心,只是想用平四叔的癆病做掩護,所以兩個月來,讓平四叔身體越來越差,現在已經病入膏肓。如果自己不是和二妹前來,平四叔就要被潘玉蓮毒殺身亡了!
陳勇不願聽她多說,哼了一聲,轉身便走。陳勇心道:“反正我就在這附近居住,隨時可以來給父母掃墓祭奠,也不急這一時。”
只聽得南蘭喃喃地說道:“他……他竟給人弄瞎了眼睛,蘭兒,我那苦命的蘭兒……”
突然間身後噗通一聲,很明顯有人栽倒在地!陳勇趕忙回身觀瞧,那南蘭已經一頭栽倒在地,生死未知……
預知南蘭到底還愛著苗人鳳嗎?經過這麼多年,她後悔那個時候,沒有回身去抱女兒了嗎?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