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只聽得嶽靈珊“啊”的一聲驚呼,長劍脫手斜飛出去,左足一滑,仰面跌在地。莫大先生手中短劍伸出,指向她的左肩,笑道:“侄女請起,不用驚慌!”
跟著嶽靈珊右手的圓石向左急擲,莫大先生兵刃斷折,吃了一驚,又見她將一塊圓石向左擲出,左側並無旁人,此舉甚是古怪,不明其意。
懵然之間那圓石竟飛轉了回來,撞在莫大先生的右側胸口。砰的一聲響,跟著便是喀喇幾響。莫大先生右胸的肋骨,登時有數根被原石撞斷。他一張嘴,一口鮮血直噴而出!
但看得莫大先生幾次可以劍傷嶽靈珊的,他都有意放手,閃身躲過了而已。現在看來,莫大先生真得像師父教導愛徒一般,只是點到為止,才會給師姐堅持到最後的可能性。
突然間啪的一聲響,莫大先生手中短劍卻斷折成了兩半。卻是嶽靈珊從地下拾起了兩塊圓石,左手圓石砸在莫大先生劍上,那短劍劍身甚細,一砸之下,立即斷成兩截。
不過石壁上所刻人形所使的是一對銅錘,而嶽靈珊以圓石當銅錘使,要拆招久戰,當然不行,但一招間擲出飛回,只要練成了運力的巧勁,圓石與銅錘並無二致。看來這些招式定是嶽不群反覆想出來坑害莫大先生的。
嶽不群飛身入場,啪的一聲,打了嶽靈珊一個耳光,喝道:“莫大師伯明明讓你,你何敢對他老人家無禮?”
這幾下變幻莫測,嶽靈珊的動作不但快得甚奇,每一下卻又幹淨利落,眾人盡皆呆了。人人都看得分明,莫大先生佔了先機之後,不再進招,只說:“侄女請起,不用驚慌。”
那原是長輩和晚輩過招戰勝後應有之義,可是嶽靈珊拾起圓石所使的那兩招,卻實在是有著神鬼莫測之意。林平之卻是明白的,嶽靈珊所使這兩招,正是當年魔教長老破解衡山劍法的絕招。
嶽不群怒目向女兒瞪了一眼,便退在一旁。林平之心道:“嶽不群還想讓嶽靈珊坑害誰呢?剩下的兩人,無論是令狐沖還是左冷禪,以嶽靈珊現在劍法上的造詣,都不可能與之對敵的。那麼左冷禪一定是不可能的,看來真可能是令狐沖了。”
令狐沖見嶽靈珊左邊臉頰登時腫起,留下了五個手指印來,足見嶽不群這一掌打得著實不輕。嶽靈珊眼淚撲梭梭而下,可是嘴角微撇,神情仍是極為倔強。
嶽不群彎腰扶起莫大先生說道:“莫兄,小女不知好歹,小弟當真抱歉之至。尚請莫大先生原諒。”
莫大先生苦笑道:“將門虎女,果然名不虛傳!”說了這兩句話,他又是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衡山派兩名弟子急奔了出來,將他扶回恆山派陣中。
令狐沖轉頭正看到嶽靈珊正在彎腰拾劍,淚水竟然會滴在青草之上,一根青草因淚水的滴落而彎了下去。
令狐沖就突然大踏步的走了出來說道:“小師……小……”隨即想起,要哄得她歡喜,必須真打,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令狐沖轉頭看向林平之一眼,卻發現林平之的表情異常古怪之極。
他暗自尋思道:“林師弟和小師妹新婚燕爾,該當是喜氣洋洋,心花怒放才是。為什麼他始終神色鬱郁?小師妹給她父親當眾打了一掌,他這做丈夫的既不過去勸慰,也並無關心之狀,未免太過不近人情了。”
令狐沖說道:“‘精通’二字,可不敢當。但我已在恆山多時,恆山派劍法自然習練多日。此刻我以恆山派劍法領教,你也當以恆山派劍法拆解。倘若我所使劍法不是恆山一派,那麼雖勝亦敗,你意下如何?”
嶽靈珊道:“好,咱們便比劃比劃!”話音未落,嶽靈珊已提起長劍,劃了半個圈,斜斜向令狐沖刺去。
令狐沖說道:“小師妹,你既勝了泰山、衡山兩派掌門人,劍法自然是非同小可了。我恆山派心下不服,你能以恆山派劍法,跟我較量一番麼?”
嶽靈珊緩緩轉身,一時卻不抬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突然她臉上一紅說道:“你本來也不是恆山派的,今日卻為恆山掌門,不是也精通了恆山派劍法了嗎?”
這時嶽靈珊出招越來越快,令狐沖瞧著她婀娜的身形,便想起昔日同在華山練劍的情景,漸漸地神思恍惚,不由得痴了。眼見嶽靈珊一劍刺到,便順手還了一招。
不想這一招並非恆山派劍法,嶽靈珊一怔,低聲說道:“青梅如豆!”
只聽得恆山派一群女弟子同時響起了“咦”的一聲群雄中有不識得恆山派劍法的,當聽得這些女弟子這聲驚呼,而呼叫中顯是充滿了欽佩之意,也即知嶽靈珊這招確是恆山劍法,而且招式著實不凡。
嶽靈珊的劍招使得綿密,令狐沖依法與之拆解。兩人所學劍招相同,都是恆山派劍法的精華,打起來絲絲入扣,賞心悅目。旁觀群雄看得高興,都忍不住喝彩起來。
跟著還了一劍,削向令狐沖額間。令狐沖也是一呆,低聲道:“柳葉似眉。”
林平之一直都在全神貫注的關注著嶽靈珊和令狐沖的動靜,沒想到令狐沖隨手一劍,便引起了嶽靈珊的動容之色。嶽靈珊又回了一劍,令狐沖卻說出的是“柳葉似眉”!
預知令狐沖與嶽靈珊兩人比劍誰勝誰負?他們二人此時所使的是何種劍法?林平之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會做出什麼選擇?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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