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答道:“是!”伸手去拔柱子上插著的長劍,但怎麼也拔不出來。剛一使勁過大,就催動了內力,自己卻又渾身酥軟,癱倒在地。
那蒙面老者道:“大家先摸一下地面,不管什麼兵器撿起來,然後我們左手抓住旁邊人的腰帶,右手持兵器一起退出破廟再說!”
那十四人很快各自撿起了兵器,不管趁不趁手,就相互抓起了另一人的腰帶,十四人相連,一起退出了破廟!
陳勇看到連最後一名蒙面人也離開了破廟,心中大定,這次華山派終於脫險了。
而此時卻聽到嶽不群的聲音:“令狐沖令狐大俠,你還不解開我的穴道,當真要大夥兒向你哀求不成?”
令狐沖道:“師父,你……你怎地跟弟子說笑?我……我立即給師父解穴。”掙扎著爬起,搖搖晃晃的走向嶽不群。
令狐沖走到師父跟前,問道:“解,解什麼穴?”
嶽不群惱怒之極,想起先前令狐沖在華山派外面裝腔作勢的自刺一劍,說什麼也不肯殺死田伯光的事情。眼下這種情況難道又是老戲重演?他要放走那十四名蒙面客嗎?
他令狐沖真的是怕自己穴道解了,會去追殺那些蒙面惡徒嗎?嶽不群怒道:“那就不用你費心了!”
嶽不群繼續暗運紫霞神功,衝蕩被封的諸處穴道。雖然點他穴道的人是高手,但是嶽不群在此期間一直都在努力用內力解穴,相信衝開穴道只是時間問題。
陳勇掙扎著爬起身來,和嶽靈珊相互攙扶著,來到師孃甯中則身邊,取出金瘡藥,幫助嶽靈珊先給師孃包紮腿上傷口。
然後陳勇又慢慢開始給受傷的師兄們依次處理受傷部位。嶽靈珊處理師姐們的傷口。
天快放亮之時,嶽不群頭頂白霧瀰漫,臉上紫氣大盛,忽然間一聲長嘯,全身穴道盡數解開。
只見他一躍而起,雙手或拍或打,或點或捏,頃刻間將各人被封的穴道一一解開,隨後助甯中則恢復內傷。
陸大有去救助令狐沖,陳勇帶施戴子、高根明去解救受重傷的三師兄梁發。嶽不群見到重傷之後的梁發,又用內力幫三師兄治療體內傷勢。
眾弟子回思昨晚死裡逃生的情景,當真恍如隔世。眾人均道:“幸虧大師哥擊敗了這批惡徒,否則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嶽不群淡淡的道:“衝兒,那一十五個蒙面人是什麼來歷?”
令狐沖道:“弟子……弟子不知。”
嶽不群道:“你識得他們嗎?交情如何?”
令狐沖駭然道:“弟子在此以前,從未見過其中任何一人。”
嶽不群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我命你留下他們仔細查問,你卻聽而不聞,置之不理?”
令狐沖道:“弟子……弟子……實在全身乏力,半點力氣也沒有了,此刻……此刻……”說著身子搖晃,顯然單是站立也頗為艱難。
嶽不群哼的一聲,道:“你做的好戲!”
令狐沖趕忙跪倒在地,說道:“弟子自幼承蒙師父師孃收養,看待弟子如親生兒子一般,弟子不敢欺騙師父師孃!”
嶽不群道:“你不敢欺騙我和師孃?那你這些劍法從哪裡學來的?如果不是今日出現此種情況,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令狐沖道:“請師父恕罪,傳授劍法這位前輩,讓弟子不能吐露劍法的來歷,因此不能告知師父師孃,忘請恕罪!”
說著話,令狐沖跪倒在地連連叩頭不止。
嶽不群道:“這個自然,你武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會把師父師孃放在眼裡嗎?那蒙面老者不是說過嗎?華山派掌門之位,早該由你接掌才是!”
令狐沖此時不敢答話,只是不停的叩頭。心中思緒萬千:“我現在不吐露風太師叔傳劍經過,師父師孃還能原諒我嗎?
但如果我洩漏風太師叔的行蹤,我就還不如採花淫賊田伯光守信!
大丈夫立於世間,自當一諾千金,此時我受些委屈怕什麼?連這點委屈都不能忍,我以後怎麼能做成什麼大事?”
令狐沖說道:“師父師孃,弟子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告訴你們這位前輩的名字,望乞恕罪!
日後弟子找到這位前輩,定當懇求他答應自己,能把授劍經過告訴師父師孃,然後我再把經過和他老人家的名字一併告知你們可好?”
嶽不群道:“好了,你起來吧!”
令狐沖又磕了兩個頭,想要起身,身子一歪,險些跌倒。林平之和陸大有趕忙上前攙扶起大師兄。
林平之暗自思索:“如果師父嶽不群這樣逼問我風太師叔的事情,我能夠如令狐沖這樣守信嗎?
這次看來師父對大師兄猜疑之心很重,為了一諾,忍受這樣大的委屈到底值也不值?
算了,這些煩惱先不要考慮了,至少我又得到了些功法,不知道這些功法好不好用。有機會我再讓“他”控制我的身體練功吧。
現在還是安心和大家一起恢復身體要緊。如果讓我自己經歷這一夜,又會是什麼結果呢?我能處理好這些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