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去時從心中生起沒來由的沮喪感,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複雜情緒。
我站在崖的肩上掃過三人,無不是情緒低落,仍未在剛才的突發事件中走出來。
這狀況也間接導致了小隊伍中首次出現了意見分歧,竟是誰也不肯服誰。帶著這種情緒三個人忍著情緒走遍了大半國土,最後在極北之地的一處酒館中,一醉解千愁。
老劉就此與崖和大東分開,繼續踏上尋酒吃酒的路途。崖和大東則是返程趕回季縣,這一路上,二人收穫頗多,心性與之相比也是大有不同。
回到季縣的時候是在秋天,老鄉們都在地裡收拾莊稼,突然看見歸來的二人還以為是外鄉過來逃難的,一番瞭解後才知道倆個人是醫館的。
醫館大門緊閉著,牆頭的草長得很高,木門也有些破敗,不過卻是沒有一點灰塵。推門進去的時候,師父並不在這裡,醫館的學堂也沒有一個學生。
倆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醫館來了位青年小夥,他見到二人先是驚訝然後抱著二人痛哭,原來在崖和大東走後不久,朝廷就來人將師父抓走了,至今也沒有下落,師父這一走,學堂也就散了,只剩下幾個人有時間過來打掃。
崖和大東聽後想也沒想直接又奔著山下跑去,剛跑到山腳下卻遇到了行進的軍隊,為了掩護大東先跑,崖則被軍隊抓住,不過並沒有將他殺死,而是收編進軍隊當中。
陰差陽錯下,本想著救回師父的崖卻變成了軍隊士兵,幾次想要逃跑都被老兵攔了下來,在這裡逃兵只有死路一條,老兵說,只要戰爭結束了,一切都會變成當初的模樣。
崖記住了這句話,開始憑藉自己的身手在軍隊中大放異彩,幾年後就升到了副將的位置,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當初在妖怪手裡救下的女孩原來就是將軍的妹妹,而她也在這個軍隊當中,不過崖至今也沒有再次見過那個女孩。
一次隨著將軍行軍時,在路上偶然救下一隻瘸腿的狐狸,看樣子像是在獵戶手中偷偷跑出來的,崖幫助狐狸接好了短腿,細心照看幾日,痊癒過後便將小狐狸放回了深林。
接連幾場勝仗,崖的軍隊氣勢如虹,終於得以喘息片刻,在晚上便是如期舉行了慶功宴,眾將士喝著大王賞賜的美酒,大口的吃著烤肉。這個時候,一直帶著面具的將軍妹妹卻是換上女裝,在戰鼓聲中跳著舞,這等畫面讓人陶醉,崖也是由此。
將軍妹妹和大家講述了一件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正是崖和自己,長年的軍旅生涯使得她性情直接了當,於是在一眾將士的見證下,崖收穫了一段愛情。
可崖卻一直沒有忘記過尋找師父的下落,在最後的一場戰役中,在敵軍的人數優勢上,崖身重數箭倒在血泊當中,和那些曾經的屍體一樣,我站在他的身上,驅趕著飛來的禿鷲和烏鴉。
一個身影越來越近,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他走到崖的屍體前面,一股清流跑進了他的身體,隨後那些流出的血液開始流回身體,崖的心臟開始跳動,身體也逐漸變軟。
師父?沒錯,抱著嬰兒的正是師父。
他沒有停留,沒有等到崖徹底甦醒就轉身離去,我趕忙飛過去跟著師父。師父像是知道我在後面跟著,腳步逐漸放緩。
地底下一陣白煙升起,一個胖子鑽出了地面,我定睛一看,正是年輕時代的閻羅本羅。
師父將孩子交給了他,閻羅問:“這孩子叫什麼?”
師父說:“隨她媽媽姓,姓楚,單名一個雲字。”
什麼?楚雲竟是我師父的孩子?這劇情未免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吧?
閻羅回到了冥界,師父也在原地消失,我也只好回到剛才的戰場。
崖這時醒了,目光有些呆滯,他問我一個鳥類,這時什麼地方,自己是誰。
這舉動無疑是失了憶,見我不說話拿起了劍,搖搖晃晃的朝著北邊走去。
那隻烏鴉突然降落,身體虛弱的很,“我已經到了盡頭,馬上就要死了,而你還是這樣年輕。”
我說:“活得久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隻烏鴉說:“你來這裡想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嗎?”
我說:“也許完了,也許沒有結束,這本就是個沒頭沒尾的故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