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路面突然間停止之後,這個由大部分濃霧構成的異度空間也開始明亮起來,雖說比不上亮如白晝,但這可視範圍著實擴張了不少,放眼望去,只見四周空無一物,唯有濃霧化成的屏障立於不遠處,不過眨了下眼睛,等睜開眼時這些屏障顏色越來越深,變成了純粹的黑色,而且空間格局也跟著有所變化,不知不覺中又恢復成正方形格局。
楚雲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空間貌似變了。”
“是的,雲姐。”黃竹合扶著下巴,“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個空間正在慢慢縮小。”
兩個人在我一左一右,說完倒是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我,不過即使在下閱歷再深,在這千萬年裡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對於上山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實在是難以判斷。
其實作為神明的我與楚雲來講,基本上可以在自己的神生中抹除掉‘害怕’這個詞語,只是肉體凡胎的黃竹合如此冷靜是我沒有想到的事情,除了幾次稍許驚恐外,這位精神小夥始終保持著無所謂的心態,出於好奇我便就此事採訪了這位當事人。
黃竹合笑著說:“害怕是肯定害怕的,不過我的心沒有那麼亂,也沒有太多不安的情緒,我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況且這裡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簡直就和做夢一樣。老闆你說說看,本來在采薇家見到鬼就夠離譜的了,誰又能想到這條狗還會講話,我還和它困在這裡,這一定是夢吧,嗯,一定是夢沒錯的。”
精神小夥的確異於常人,我甚至有些懷疑他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究竟是不是因為覺得好看才紋上去的,出去之後,一定要去梅山問問二郎,是不是他偷偷摸摸在凡間創辦了門派。
捲毛狗這時候叫了幾聲,“快看前面!這空間又開始變化了。”
同一時間,腳下的青石路面也開始緩緩降落,隨著“咚”的一聲,青石路面徹底與地面融為一體,而存於青石路面兩側的濃霧屏障也跟著一起消失了。前面不遠處,那漆黑的上空每隔一段距離就“彭”的一聲,射下一道追光,聲音響了九聲後就停了下來,在看過去,那前面被燈光照的通亮,可在往深處看去,依然看不見盡頭。
我們順著燈光的方向向前推進,一路上,幾乎每走出幾步,屏障兩側的黑色壁面上就如同商場裡那種LED螢幕一樣,“刷”的一聲,播發出影象,這影象一塊接著一塊,只要是我們所過之處,這壁面上都會出現各種真人畫面。
最開始的幾步走過之後,壁面上最先出現的是一群穿著禁身褲的青年男子在廣場上跳舞的畫面,楚雲看了幾眼便是皺起了眉頭,隨即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這舞姿就和抽風了一樣。而黃竹合顯然很感興趣,走著走著也隨著上面一起扭動起來,剛扭了幾下,便對我們講沒有音樂鼓點實在是難以卡點。
繼續前行,壁面上的畫面也就越來越多,人界,妖界,甚至是冥界,魔界,那些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全部都出現在兩旁的壁面之上。越往裡走,這畫面上的內容也就更加黑暗,變成了電視臺裡絕不可能播出的畫面。楚雲和黃竹合突然異口同聲的喊道。
“春哥/老闆,你在上面出現了!”
我順著楚雲指著的方向看去,卻是在左側壁面上看到了與我長相十分相似的男子,古裝扮相,長髮及腰。這男子臉正對著我們在與人交談,只可惜與他交談之人的長相因為背對著我們的關係無法看見。這時候,那位背對我們站著的男子突然回頭望了望,我下意識的也跟著回頭看過去,只見後面的壁面上出現位白衣女子,那女子在遠處揮著手,像是在跟交談的兩位打著招呼,等白衣女子走進後,我才發現此人正是青丘國的白狐白如意。
楚雲見到白如意走到走到壁面上那個與我長相相似的男人身邊,舉止親暱,忍不住說道:“你還認識青丘國的狐狸?”
她挑著眉毛,完完全全質問的口氣。我竟有種做錯事的感覺,尷尬的說道:“見過幾面,以前認不認識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榮春堂那位小朋友就是白如意的女兒。”
楚雲聽後瞪大眼睛,驚呼道:“不會是你和白如意的私生子吧!難怪那小屁孩一直親近你,我想抱抱都不行。”
“怎麼可能!”我有些無語,“我是忘掉些記憶不假,可是生孩子這種大事怎麼可能不記得嘛。”
“兩位先不要吵了,安靜看劇嘛。”岡本舔著爪子說道。
楚雲過去踢了它一腳,“看什麼看,又沒有聲音,有什麼好看的。”
好不好看我不知道,反正楚雲現在挺有樂的。不過壁面上那位真的是我嗎?我以前就認識了白如意?而另一個男子又是誰呢?
三個人就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這笑聲就沒有停下來過,而且透過畫面上環境細節判斷,我倒是認出了這裡的大概方位,竟是那魔界邊境處。這種人或者妖禁止通行的地方,三個人究竟在談些什麼呢。
壁面上三人畫面消失之後,我們繼續向前走著,走在前面的楚雲不停的扇著扇子,冥界陰風吹的黃竹合瑟瑟發抖,這傢伙雙手抱胸,凍得牙跟著哆嗦,哀嚎著讓楚雲輕點扇,也不敢直接讓她停手。
楚雲扇著扇著突然停下,緊接著整個人也跟著停了下來,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隻眼睛卻是盯著右邊的壁面。我們跑過去後看見那右邊壁面上也開始播發起畫面,看上面那種暗黑氏的古建築,不正是冥界宮殿嗎。
黃竹合疑惑道:“老闆,這又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