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張宥抬頭隱隱約約看見了一段城牆。
“是龜茲,我們到了,到了龜茲!”
一聲大喊驚醒了恍恍惚惚的眾人。激動萬分的眾人在城門外停住,因為守軍一看昭寧一夥便關上了城門。於是由張宥攜資陽王龍紋令牌前去告知嚴陣以待的守軍,
資陽王來了!
帝國與安西傳信都是利用靈獸中的飛禽,速度極快,只需數日便可往返一遍。故而龜茲早就知道資陽王會到來。
聽到是資陽王到來,又看來軍沒有攻城器械,全是騎兵,守城將領送了一口氣,但仍然不敢放鬆警惕,將張宥從城牆下拉了上來,急忙派人通知大都護前來。
隨著大都護郭儀,上都護林正昂前來,檢查了張宥手中的龍紋令牌,立馬吩咐開啟城門。
“果真是資陽王,殿下可好?來途可以遇到危險?”
“一切安好,殿下也是興奮不已。”
“殿下為何不走官道,害得我們等的可苦了。”
“殿下說,自己上任這點小事,若是耽誤軍機,害得士兵白白丟了性命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於是殿下寧願自己受些苦,反正商人也是這麼過來的不是嗎?”
大都護與上都護對視了一眼,又看向這泰然處之的張宥,詢問他是誰。
“在下張宥,見過大都護,上都護,諸位將軍。”
“原來是張世子,我說怎麼口吐如此不凡。”
客套幾句話後,大都護便率眾出城迎接資陽王去了,同時派出士兵驅散百姓。龜茲不比帝都,敵人刺客間諜可是不少。
昭寧遠遠便下了馬,快步走到眾將面前,拱手彎腰作揖道,
“廣墟昭寧見過大都護,上都護,諸位將軍。”
這可下了大都護等人一跳,他們說什麼也受不起聖帝長孫,未來聖王一拜,急急忙忙準備跪下。大都護正準備跪下,卻被昭寧一把扶住,趕忙說到,
“殿下,臣等萬萬不敢當,萬萬……”
“大都護,上都護,還有來的諸位將士,昭寧拜的乃是為帝國守疆數十載的國士,諸位浴血奮戰換得昭寧此前十餘年的安穩,換得天下百姓安慰,值得昭寧一拜,諸位快快請起。”
昭寧上前,一一扶起跪下的將軍。
看著如此謙虛,如此的資陽王,郭儀有些吃驚。在他看來,昭寧此舉無論是否出自真心,都能展現他的能力。
待到一切妥當,昭寧與大都護,上都護上車前往都護府,接風洗塵,順便與安西都護府在龜茲的官員都見上一面。
進入都護府大堂,不少人已經在候著了,昭寧也一一瞭解,一一詢問。
安北將軍石化勇,蕩寇將軍高令之,長史司馬明,司馬郭淮給昭寧留下了極其深的印象。石化勇是因為臉上一道傷疤,一道從鼻子到耳根的傷疤;高令之是因為明明是位將軍,一身白衣倒像個儒士,根本想象不到他在戰場之上馳騁的樣子;司馬明以及郭淮都是因為他們那股氣質,那種一站在那便知道是個好官的氣質,那種心懷天下的氣質。
瞭解到了都護府的大概官僚體制,昭寧便回到了郭儀為他準備的府邸。府邸不大,唯有一汪水,一棵樹,一間小屋罷了。
這是聖帝專門吩咐了的,不可奢侈,不設下人,昭寧也是欣然同意。看著這屋內的擺放,昭寧只覺得與內域差別極大。內域書房便是書房,廚房便是廚房,可在這裡都擠在一間屋子裡。雖說有些不習慣,可是也增加了一絲煙火氣。
於忠孝也現身,由於路途遙遠,昭寧一個下人也沒有帶,目前照顧飲食起居的只有於忠孝了。找到書房,昭寧坐下,安安心心給李霽寫信。想來過了一個多月,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不知道這小妮子在幹什麼?
還在想著,手已經開始不自覺地寫了起來。還是流水賬,將自己一路上的遭遇都寫了上去,將自己的心思都表達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昭寧看寫了不少了,只得無奈停筆,叫於忠孝找人派飛禽靈獸——青鳥送回長安。
看著街外熱鬧的模樣,昭寧開始佩服郭儀的魄力。明知道有那麼多的探子間諜,仍然取消宵禁,使得龜茲夜如白晝,這郭儀該是多麼自信與驕傲啊。
在二樓看著熱鬧的街市,昭寧思緒卻已經飄到了萬里之外的長安,想著過往,想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