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只有靠近窗戶的位置才有一些微弱的亮光,微風吹拂著窗簾,令其輕輕飄蕩。
藉助微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房間內非常的凌亂,一點也沒有人住的樣子,床鋪上堆積著雜亂的衣物,哪怕是地上也有大量的垃圾,同時很多傢俱都摔到在地上。
此時,鄭忠依靠著坐在房間的牆角中,在他的面前是大量的酒瓶,他的下巴上有一層密密麻麻的胡茬,一副頹廢的樣子,和曾經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的富二代形象截然不同。
“呵,窩囊廢?回家做富二代?”鄭忠自嘲的笑了笑,輕聲嘀咕道。
回想之前穆晨轉給自己的話,他當時雖然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但實際上內心深處對他父親所說的言語是格外在意的。
張郃等人平常看鄭忠總是碎嘴子,甚至花錢無度,但那實際上也是他刻意表現出來的一面,每個人在宣之於外的情感背後,總會有第二人格的存在。
現在的鄭忠所表現出來的自卑與孤寂就是如此,而他對外時的狀態,也正是為了第二種人格的一種彌補。
這和鄭忠從小所處的成長環境有著非常嚴重的關聯,或許在很多人看來,有個龍源財團的父親,生活無憂不說,還從出生那一刻起就站在了富豪權貴的頂層圈中,應該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
然而實際上,鄭忠並不是這麼想的,他的幼年充斥著強迫與鎮壓,所有他認為能帶來快樂的事情都被制止。
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被寫好了般,不容任何的忤逆與違反,只要稍微有些錯誤,那麼懲罰就足以刻骨銘心。
這也是鄭忠在成年之後,反叛家人,展現出一個無能富二代的原因之一。
同時在鄭忠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理由,令其經常在酒醉後陷入回憶之中……
……
那是在鄭忠尚未成年的時候……
他曾經瞞著家人,在黑市中買了一個女奴,是的,就是一名女性奴隸。
雖然這個稱呼聽上去並不是很有人權,但在這個末世中,冥域堡內的生活只是一種被渲染的天堂罷了。
但這種話,在頂級富豪權貴的意識中,是隻可知其緣由,卻不可宣之於口的事情,而對於普通人,他們總認為冥域堡之外的災厄之地,只會有淪喪的災厄,也就是深淵獸!
可惜的是,他們從不想一想,為什麼全球十座冥域堡總會很好的控制著人口總數,真的只是因為深淵獸不斷的進攻而消耗了過剩的人口嗎?
實際上,在冥域堡之中,是沒有乞丐與閒散之人存在的,除非你能具備一技之長,來為冥域堡付出貢獻。
否則等待你的,將會是莫名其妙的消失,當然這裡的消失並不是被殺死,而是被關押起來,在某一個集中的時間點被放逐到冥域堡之外。
成為一個富豪權貴都不太樂意提及的禁忌,放逐者!而放逐者的目的是什麼呢?自然就是成為深淵獸獵食的目標。
這樣雖然很沒有人權,但卻在某種程度上緩解了冥域堡遭受深淵獸攻擊的步伐,這些放逐者就是人類貢獻給深淵獸的食物。
至於鄭忠當初買來之人,就是一個早被定義為放逐者的小女孩,實際上她的人生在鄭忠看來也是非常無辜的。
因為她有一個弱智的母親,在即將被轟出冥域堡的時候生出了她,沒有人知道她的父親是誰,這是女孩在學會文字後告訴鄭忠的。
因為在那個被集中關押起來的地方,對於一個普通成年女人,而且還是個智商有點問題的女人,鐵定會成為看守們經常發洩獸慾的物件。
乃至於她出生後,也是被其他人節衣縮食養育長大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未知父親的原因,女孩的的智商並沒有遺傳了母親。
相反她很正常,而且從小就長得比較好看,但即便正常無比的她也並沒有改變自己的人生,因為像她這樣的孩子,在那處等待放逐的集中營裡,數量並不是很少。
既然他們擁有可以奉獻的勞動力,那麼和冥域堡中生存曆法的權利就會產生衝突,可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個不能被揭秘的地方。
所以對於他們的處理方式,自然就會和利益掛上鉤,也就是後來鄭忠買到她的方式,奴隸販賣。
至於保密這種問題,在管理者看來,女孩並不識字,而且在被割掉舌頭後,她又能跟什麼人訴說呢?要知道買走他們的都是權貴富豪,只會將他們培養成一個侍從來貢獻微薄的勞動力罷了。
所幸,這個女孩遇到的是鄭忠,而且,還是當年在內心深處有著隱藏叛逆心理的他,所以女孩很幸運,至少令她的命運產生了一些巧妙的偏差。
女孩很聰明,與鄭忠在一起的數月時間裡,就學會了文字,甚至還知道如何刻意的隱蔽自己的身份。
甚至成為了鄭忠最重要的朋友,經常能夠給不堪家庭培養重負的鄭忠一絲寬慰與紓解,這也是鄭忠遲遲無法忘記她的原因。
因為在鄭忠的心中,這個有著女奴身份的女孩,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