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問:“昨天下午你電話說,是虧損藥廠拿庫存藥品當工資發給工人,工人把低價藥賣出來換錢。這麼說來,他們跟你爸爸冰棒廠工人差不多,你是因為他們不是你爸爸手下工人,才更生氣嗎?”
唐瑾說:“不是的了,昨天我給你說的情況是之前的,昨天晚上又有了新情況。我爸爸的藥,不是工人賣給跌打大夫,是藥販子賣過來的?”
陳文詫異道:“藥販子?”
唐瑾摟著陳文胳膊,慢慢把昨晚她新得知的事情解釋了一遍,給陳文氣得夠嗆。
製藥廠的工人,他們長年從事藥品生產,對倉儲環境的要求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們在從廠裡拿那些衝抵工資的庫存時,儘量都會拿方便儲存、不易變質的藥品。
工人們低價拿到臨期產品,把這些臨期的藥賣給各種有需要的單位和個人。當局在1992年對這一塊根本不管,將來才會針對暴露出的種種問題而制定相關法規和條例。
止疼藥是處方藥,這種產品的管控是很嚴格的,因為藥的成分很複雜,裡面還有一些不方便細說的東西。
止疼藥的倉儲是非常嚴格的。
簡單說,老唐吃的這款止疼藥,它的儲存環境應該是10攝氏度以下,也就是應該長期放在冰箱裡。
現在是12月,杭城的氣溫剛剛進入10度以下,大環境倒也適合,但是更早一些時間是不行的。很不巧,老唐吃的藥是更早時間從製藥廠流出來的。
從今年上半年開始,杭城出現了一個做生意很厲害的藥販子。
那個時候杭城幾個藥廠的經營問題還沒嚴重爆發,工人的工資仍然可以拿到,但也拿不到多久了。
就在四五月的時候,這個藥販子捕捉到了國營藥企即將面臨的重大危機,果斷註冊了一個醫藥公司,主動找到幾個藥廠,求買藥。
此人的要求兩個,一是低價,二是臨期。
剛開始的時候,藥廠不答應,嫌販子給的報價太低。
雙方槓了兩三個月,到了今年夏天最酷熱的七八月份,藥廠的危機開始爆發了。外地過來的藥入侵杭城市場,各醫院和單位被他們拿下,杭城幾個藥廠的市場份額瞬間重創。
杭城幾個藥廠是國字號,吃老本還能硬撐一段時間。但人家那個藥販子厲害,此人憑藉超強的口才,遊說了幾個藥廠的小主管和工人們,讓他們去找廠裡談,以庫存抵工資的形式從廠裡拿貨。
真實的情況在這裡發生了反轉,最早一批流入杭城市場的臨期藥,不是藥廠主動這樣做的,而是工人階級主動發起的,工人背後就是那個藥販子在推動。
於是,幾個廠的工人們從各自廠裡拿出了大量的貨,衝抵工資的價格是藥品正價的一折到兩折。
藥販子立刻兌現承諾,以多出一折的價格,從工人們手裡收走這
些藥。
這個時候,問題就來了。
如果是工人自己做事,他們一定會選擇那些容易保質儲存的產品,存放在他們自己家裡。
但是,藥販子不管那麼多,他們要的是賺錢,什麼藥容易賺錢,他們收什麼藥。而且藥販子也不懂那麼多技術,搞不清哪些藥是可以在40來度高溫天氣下自然儲存,分不清哪些藥必須放在冰箱裡。
總之,把臨期藥低價拿到手,再轉手賣到醫院、診所、醫務室、藥房、跌打鋪子等等,謀求一成兩成,甚至三成五成的暴利。
藥販子從工人手裡拿貨,算上給工人的好處費,均價是藥廠正價的兩到三成。這幫藥販子再把要賣到終端,收到的貨款是按正價結算比例,如果賺正價的三成,等於獲利100%。
這幫人忙著倒賣藥品,忙著掙錢,哪裡還有工夫去學倉儲知識技術。
於是,數量很大的一些易變質的藥,甚至是水劑,在8月份從製藥廠的倉庫流出,進入了販子們的黑倉庫。
在黑倉庫裡,由於倉儲環境不達標,一部分藥品在保質期截止前,提前發生了變質。
這些在標識上仍處於保質期內,但實際上已經變質的藥,又在9到11月份,賣到了各種終端,其中的幾份變質藥在12月份被老唐吃到肚子裡了。
老唐這會躺在樓下住院部的病房裡。
……
唐瑾為什麼昨晚能知道這麼多?
把老唐給吃出毛病的變質藥,又禍害了更多人。昨晚好幾個病症相似的病人,也被送來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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