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讓橋帶著蒼年進了聖都,沒有掀起一絲波瀾,這座曾經差點將他的命都吞掉的聖麟王朝都城就像是已經忘記了往日的那段恩怨一樣,看起來是那麼包容,就像是無慾無求般包容。
蒼年抱著嵇讓橋的那把成名玄劍[龍吟聽風],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緩步走著。
自己的這位師尊是天下最強的劍修之一,唯一能壓他一頭的劍修還是他的師父,一位好似不是人一樣的人物。這樣的人本應快意逍遙,沒有什麼煩惱才對。
整個太白劍樓都應當是如此,但是劍樓之中的每一個人,在他看來都沒有與實力或者地位相匹配的快樂。這些人是為了什麼呢?
深仇大恨,這種東西在修為越高的過程之中就會逐漸消弭,至少很多修玄者都是這樣的。但是嵇讓橋,這位桃花劍尊,即便是實力強大到如此地步,卻還是讓自己走這條身不由己的道路。
復仇。
“師尊?”
“嗯?”
嵇讓橋沒有回頭,只是稍微放緩了一下步子,等蒼年走到他的身邊,這樣,自己的表情可以讓自己的這位弟子看到。
“您為什麼要報仇?”蒼年有什麼就說了什麼,這是他成為劍修之後最大的改變之一。最純粹的劍修從不拐彎抹角,他還沒有純粹到那個地步,所以就讓自己先從言語開始蛻變。
嵇讓橋沒有任何的猶豫,表情語氣也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一點點的停頓也沒有,就好像這個問題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
“從自己來說,是為了讓自己的劍心不受阻礙,劍心通達。而從另一方面來說,是為了安心。”
“讓自己安心?”
嵇讓橋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蒼年的這句話,而是因為,有兩個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前。
嵇讓橋停下腳步之後,蒼年也跟著停下,緊接著,嵇讓橋邁出一步,走到了蒼年的身前,擋在了那兩人與弟子之間,回答了那個問題。
“吾心已安,死者何辜?”
不知不覺,這個看似包容的都城已經將這條直通皇宮的大道清空,空無一人,空到只留下了殺氣。
“桃花劍尊,還請止步!”
在不遠處的一座塔樓之上,丞相翊天氏正站在那裡,身旁站著自己的三位義子,向烽火,關河谷,王虛神。
此時的向烽火已經沒有了當初在太白劍樓桃山上的那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額頭上不斷冒著冷汗。他看向自己義父翊天氏的眼神裡充滿了動容和不可置信。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自己的義父了,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已經追上了自己的義父。現在看來,真的是自負且幼稚。
這是一個殺局,誰都知道。
但是這個殺局究竟有多大,恐怕就連太白劍尊都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