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戳了柳凌之後,之間柳凌只是翻了個身,然後撓了撓屁股繼續睡覺。而白曉看到這一幕卻深呼了一口氣放心了下來,若是讓旁人瞧見了定然是摸不著頭腦。
“四師兄,那我可就睡了,一會兒你自己解決啊!”白曉說完之後就蓋著小薄被躺下,然後在這燥熱的夜中一秒睡著,連柳凌打呼嚕的聲音都是充耳不聞。
炎陽郡,一年下來就兩個季節,春天還有夏天,而此時正是炎陽郡最熱的時節。白鹿嶺上的樹林中,無數的知了在叫著,讓車隊的眾人都難以入睡。
成年人都是如此,孩童更甚。那些嬰孩們被這炎夏夜折磨地十分難受,哇哇地哭個不停,母親也是心情煩躁,怎麼哄也哄不著。
裴俊還在看書,他對這炎陽郡的夏夜也是十分不適應,手捧一本《八郡志》,裴俊自幼便喜歡這種山水志,而他的夢想也是讓家族事業走出昭陽郡和炎陽郡的束縛,真正地走到聖麟王朝八郡之中。
也正是因為這樣,裴俊的半生都是在經營商隊,等到過了追逐夢想的時候,才安下心來娶妻生子。他成為了裴家的家主,成為了最能實現自己夢想的那個人,但是也在此時認清了自己。
可喜也可悲。
裴俊的車廂之中燈火通明,但是緊挨著他的車廂之中,他那貌美的夫人正在被那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寶貝折磨著。裴俊年近半百才有了一個兒子,也是他唯一的一個孩子,父母對他都是百般寵愛,但是即便是整個商隊都寵著他,這天地也不會慣著他。
商隊已經回到了炎陽郡,若是他不能適應這炎熱的天氣,那就會一直讓自己這般痛苦。
商隊之中實力最強的便是家主裴俊,在年輕的時候裴俊練功十分刻苦,因為他知道,要想讓商隊崛起,在這修玄者主宰的世界中,修為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條件。
除了他這位築基境巔峰之外,整個商隊之中也就只有幾位築基境下三重而已,這給了黑暗之中隱藏的獠牙以機會。
就在整個商隊的上方,馬車隊依靠的樹林中,一個黑衣人正站在一個最高的樹冠上,就像是這白鹿嶺的主宰一樣俯瞰著整個商隊。而他身下的眾生,在他那冰冷的眼神之中便宛若螻蟻。
黑衣人已經好久沒有做這種事情了,這商隊之中連一個靈脈境都沒有,以他的身份和實力便只需要派手下來收拾收拾,不必要自己下場。
但是不知道為何,他臨來之前藉助玄器占卜,占卜的結果卻讓他心緒不寧。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最後他還是決定親自來,但是到了這裡之後他卻覺得自己多慮了。
不知是否是上了年紀的原因,黑衣人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小心謹慎了,甚至有的時候會小心過頭。面對這商隊的人,他甚至可以以一己之力將整個商隊的人全部斬盡。
“罷了,既然已經到了此處,取走嬰丹便回去好了。”這黑衣人的聲音和他現在的一身裝扮完全不同,聲音之中充滿了靈氣和睿智的磁性,好像這人便是一個山中難得一見的長者,光是聽到這聲音,腦中便會出現一個慈愛的微笑。
但是這人話中的內容卻讓能夠聽懂其中意味的人遍體生寒,嬰丹嬰丹,以嬰為丹!
黑衣人已經在這樹冠之上觀察了許久,這車隊之中百餘人,符合他條件的嬰丹便有三枚,其中還有一個是商隊家主的兒子。雖然有些為難,但是這並不能打消他的決心,以他這麼多年手上沾的血,就算讓他現在把所有人都給屠了,他估計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已經打好了主意,若是遇到反抗就開啟殺戒的黑衣人,就那麼大搖大擺地從樹冠上落下朝著車隊走去。但是就在他剛剛走出月光下樹冠的陰影的時候,卻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衣冠不整,醉眼惺忪,含笑看著他的青年人。
此人自然是柳凌。
沒有人知道柳凌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走出車廂到了這裡,更沒有知道,他為什麼會只是看了一眼,就讓這黑衣人渾身發冷。
柳凌沒有穿鞋,衣服都快要拖到地上了,好像輕輕一碰就會摔倒,但是他的笑容卻是那麼從容,就好像面前的這個人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用以消遣的玩意兒一樣。
黑衣人雖然在柳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但是柳凌的眼神還是讓他極為不舒服。他也不是第一次見這商隊了,以他的修為,只需要看過一眼便能夠記住這商隊之中的所有人,但是眼前這人他卻從來沒有見過,應當不是這商隊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