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塌前銅爐內燃香菸氣如水般流轉向下,白色煙氣觸地後有飄散向上,瀰漫飛揚。
靜室內只有一張長塌,長塌後面牆壁上掛著穿著五色道衣的白髮老者,正是五行門祖師五行老祖。
高玄一身玄黃道袍,負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延綿群山。
細雨如紗,延綿群峰在細雨中盪漾著重重霧氣,更見飄渺靈動。
綿綿細雨順著青瓦流淌匯聚,從房簷上滴滴答答滴落。水滴聲和綿綿細雨柔密聲分成不同層次,就像安神的悠揚樂曲,反而讓人心裡愈發空明安定。
高玄也不再去想九轉神蟬,不再去想星際世界,不再去想那些撲面而來的未來。
他放空心神,沉浸在難得的空靜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短毛黃色細犬湊到高玄腳邊。這隻狗頭部狹長,四條腿也是細長,身軀肌肉緊繃,看著就矯健。
一身黃色短毛也油光晶亮,看著就乾淨漂亮。
在它脖子上,有個看著挺好看的銅黃的項圈。一看就是有主的。
不過,這個細犬走路的姿態卻是懶洋洋的,它咬了咬高玄道袍衣角,兩隻碧綠狗眼直勾勾盯著高玄。
高玄低頭看了眼這隻狗,露出詢問之色。
這隻狗蹲坐地上:“小高,該吃飯了。”
這句話它說的字正腔圓,如果閉上眼睛,還以為是油滑的中年人再說話,語氣裡就帶著那麼幾分啥都不在乎的懶洋洋。
“該吃飯了?”
高玄看了眼大狗:“吃什麼啊?”
大狗沒好氣的說:“你是厚土門掌門,我就是一條狗,你還問我吃什麼!”
高玄想了下說:“老黃,要不吃狗肉火鍋?我聽說老狗在補血補精,上等好物。”
“你堂堂大掌門,就會欺負一條狗,有意思麼……”
老黃往地上一趴,“我可是跟著厚土門拼死拼活幹了三百年,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老掌門才仙去,新掌門就想殺功臣給自己滋補。”
老黃說著還眯起眼睛看著高玄:“我很懷疑,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它搖頭晃尾的說:“被妖孽附身了,那我可要替厚土門歷代仙長清理門戶了!”
“你這老狗,鎖魂圈禁制就在我手裡,你還敢威脅我。”
高玄嘿笑:“真以為我不吃狗肉啊。”
老黃一聽話頭不對,它呲開狗牙做了個討好笑容:“大家玩笑,掌門人還當真了。你這樣我以後不跟你玩了。”
“我也開玩笑啊,哈哈……”
高玄提高聲音喊了聲:“元寶,做飯吧。”
旁邊房間傳來嬌嫩柔美女聲:“師兄,我正做飯呢。”
老黃撇撇嘴,高玄這掌門也好意思,天天讓十六歲少女幹活,他就杵在房間裡發呆。
老黃特意跑來找高玄說吃飯,就是想讓高玄也跟著動動手,別總擺掌門架子。
兩人一狗,還裝什麼啊!
它嘆了口氣:“我就是條狗,我要個人說什麼也要幫忙乾點雜活。”
“可你就是條狗啊。也只有張嘴巴能叭叭扯淡。”
高玄也嘆氣,他一句話懟的老狗無話可說。
也不知怎麼的,這幾天高玄就像變了個人,嘴巴越來越能說,越來越尖刻。幾句話就懟的它想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