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田和斷腿女人的手臂上,都有鱗片,那些應該就是蛇鱗,他和蛇人有什麼關係?”我雙目中的精光,一閃而過,似乎找到了一些重點。
周奇田能臨時遮掩手臂,卻掩蓋不了完全敞開的脖子。
他粗壯的脖子上,有一個黑色小傘形狀的紋身。
這個紋身我見過,中年美婦嬌兒的脖子上,也有一個這樣的傘形紋身。
當初我躲在502門後,周遭灰茫茫一片,所以只知道這是一個黑傘形紋身,並未窺清全貌。
現在我就在周奇田面前,我微微側側身,終於徹底看清這個黑色小傘紋身。
說是黑色小傘,其實它是個“屍”字形狀的紋身,因為黑色小傘的傘柄並不在中間,而是反常地畫在傘面左下側,微微翹起,遠遠一看,就是一個奇怪的“屍”字。
看著這個屍字黑傘紋身,我全身冰冷,就像這個小小的屍字裡面,藏著一座由死屍構建的大山。
壓抑、冰冷、沉重、窒息,所有負面狀態升上我的腦海,令我雙目充血,幾乎發狂。
察覺到不對,我趕緊將視線移開,有些後怕:“這個屍字黑傘紋身不簡單,我感覺自己再停留多一眼,它就會吞掉我的意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移開視線的一瞬,那屍字黑傘紋身的傘柄,似乎動一動。
再次看見屍字黑傘紋身,那種熟悉感油然而生。
“到底我在哪裡見過它?我應該在更早的時候見過它,早於看見中年美婦,早於現在!”自從進入蛇樓世界後,我發現自己對很多東西都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苦苦回想卻找不到相關記憶,我只好暫時放棄,將關注點放在周奇田的氣味上。
“周奇田身上,也有一股蛇腥味。”我聞著周奇田身上散發的蛇腥味,幾乎噁心發嘔:“周奇田身上的蛇腥味,比斷腿女人的還要重。”
“斷腿女人偶爾透露,蛇樓房客都有一股氣味,看來這種氣味就是蛇腥味。”將無數蛛絲馬跡拼湊在一起,我得到了關於氣味的真相。
“斷腿女人剛看見我時,說我身上沒有那股氣味,由此判斷我不是蛇樓的房客,但我明明就住在蛇樓中,算是蛇樓中的一份子,為什麼身上沒有那股氣味?”我有了一個新的疑問。
為什麼我身上沒有蛇腥味?難道我真是斷腿女人口中的異教徒?
“不對,不單單是我,李英秧身上也沒蛇腥味,看來房客並不是有沒蛇腥味的唯一標準。”雖然心中疑問越來越多,但我覺得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了。
血藤不知何故縮回牆壁,大房間內的血色海洋分崩離析,我得以看見大房間的全貌。
大房間右側是入口,上下左三側是牆壁,這三側斑駁破舊,很多紅泥脫落在地面。
這三側的牆壁並不是完全密封的,每面牆壁上開著兩張木門,這些木門大多腐朽,發出一陣陣惡臭,也不知門後通往哪裡。
時不時有些血液從門縫處鑽進來,就像門後藏著一個屍山血池。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房間內多了一道細微的喘息聲。
啊嗚、啊嗚、啊嗚、
像老年人的苟延殘喘,又像骷髏惡鬼的睡覺呼吸聲。
我聽得汗毛林立,緊張地望著四周。
“這股喘息聲,是從房門裡面傳出來的。”我盯著那些腐朽的木門,想推門進去看看,又怕有人站在門後伏擊我。
周奇田也聽見了那道喘息聲,但他表現得很平靜,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毫無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