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強迫你了!”燕彩兒嘆了口氣,挪動款款連步,緩緩坐在周更旁邊的椅子上,親手倒了杯茶,很優雅地品嚐茶水氣息。
“以我目前的狀況,你強迫也沒用!”
周更這句話,喝茶的燕彩兒險些嗆著,懷疑他是真傻、還是在裝傻,剛才表現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聽起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兒。
良久,瑤華殿殿門傳出細微的“嘎吱”聲響,緊閉的殿宇門緩緩開啟,一道身影走了進來,然後悄悄的又把門關上。
“公主殿下,屍體我已經找回來了,您看一下和周大人是否相似!”
曹卞手中提著一個麻布袋,放在地上開啟袋口,露出一具燒焦的屍體,與周更白天墜落下來時燒成焦炭的模樣很像。
“很好,就他了!明天一早就公佈死訊,說救我燕國的恩人,搶救無效死亡,我們為了回報他的恩情,我們為他舉行最隆重的下葬儀式,城中所有士兵為他默哀……”燕彩兒打量燒焦屍體,體格和周更相差無幾,面目全非,身上同樣沒一處好的肌膚,以假亂真,矇混世人應該不成問題,
“一位敵國計程車兵,死後卻能得到你們燕國最隆重的下葬儀式,舉國上下士兵為他默哀,長公主將軍親自為他送行,這個士兵倘若泉下有知,估計也會瞑目了。”周更看著即將冒充他的燒焦屍體說道。
確實,有的人勞力一輩子,最後仍是碌碌無為,即使死去也不會引人注意,聽起來挺可悲,但大多數現狀就是那樣。
如今這名士兵戰死沙場,同樣無人知曉他的名字,連容貌都是漆黑的焦炭,整張臉燒的糊在一起,確實難以分辨長相,要不是他們拉回來頂替,連個收屍人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儀式下葬了。
現在這位敵國士兵,死後卻意外獲得一個燕國最隆重的下葬儀式,這種儀式估計也只有君王駕崩才能有,連那些大臣或皇親貴胄,下葬格調都沒那麼高,比起城外無數具躺在那裡無人問津的屍體,此屍幸運了何止千倍萬倍。
“確實挺幸運的,他攻打我們燕國,我們還得埋他,可是沒辦法,不提前做準備,那就會有麻煩!”燕採兒表示無奈道。
三人商量小許,很快定下了主意,曹卞負責去執行,周更和燕採兒靜等訊息便可。
轉眼一晚過去,曹卞將救燕國恩人死訊的訊息散播出去,連夜準備了厚葬儀式所需物品,清晨便開始行動。
皇城內吹起了嗩吶,空蕩蕩的街道上撒起了紙錢,每個士兵繫著白布條,站在街道兩邊低頭默哀一刻鐘。
說是最隆重的下葬儀式,也只是對外宣稱的而已,按照燕國目前的情況,國庫所剩銀兩無幾,頂多給他全城撒撒紙錢,然後到城外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燕採兒為了節省開支,親自找了個山嶽,削了個大墓碑回來,就立在冒名頂替周更死亡計程車兵墳前,提劍隨手刻了幾個字;救國大恩人。
墓碑都是自己削的,可想而知陵園之類的,那想都不用想,燕採兒怎麼可能會為一個無名小卒建造宏偉的陵墓,讓手下士兵挖個深坑,直接將其埋了,拍拍手回城。
從出殯到下葬,整個過程用時很短,既沒有哀悼,也無上香,把人裝到棺材裡匆匆扛走,看起來很是敷衍,不過燕採兒和曹卞親自帶隊,外人也只會說是國庫空虛,無法給救國英雄厚葬,但對外稱呼絕對是最隆重的。
等燕採兒剛回皇城門口,大地出現輕微震動,身後便傳來馬蹄和步兵奔跑的聲音,她扭頭看去,發覺濃煙滾滾,看清楚來者是誰,眼睛下意識微眯,眸子閃過一道冷冽的光芒。
踢踏……
這支軍隊大約有兩萬人左右,為首的是大將軍曉仞,40歲模樣的曉仞,境界已達到出竅巔峰,即使是當年燕國第一任開國君王,只比他高出一個境界,化神境初期。
“末將救駕來遲,請長公主殿下恕罪!”曉仞雖然以大權在握,實力也是整個燕國最強的。
可他仍惺惺作態,主要是演給那些不知情的人看,等他真做了君王的位置,不至於留下壞名聲,到時候他還得展示一番仁義天下,收腹民心,羅網天下英才,重建一個全新的王國。
“曉仞,你還有臉回來!要不是你翫忽職守,使得敵軍衝過邊防城門,長驅直入,害得父親出兵攔截即將抵達皇城敵軍,遭人埋伏枉死,而你卻遲遲不見蹤影,我看你就是想造反。”
燕彩兒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對方有謀皇篡位,勾結外敵禍亂江山社稷等,只能透過憤怒的情緒質問對方。
曉仞演戲做得很足,在她怒吼質問下,立刻單膝下跪說道:“末將沒能攔截住敵軍,是末將的錯,但末將的忠心日月可鑑,絕對沒有造反之意。”
“末將之所以遲遲未現身,是中了那卑鄙敵人的奸計,等末將反應過來時,事情已經發展到無法逆轉的地步。”
“但末將還是匆匆趕回救駕,怎料昨日皇城外降下不明火球,逼得微臣迅速撤離,這才求死一生,逃過一劫。”
“劫難後,十多萬將士損傷不大,看到遠方敵軍消失,想來皇城危機已經解除,末將連夜帶著將士們,不辭辛勞,趕往十四城池,每個城池分配3000士兵和一位將領駐紮城內。”
“除了末將身後這兩萬士兵,其餘計程車兵都調去守邊防了,末將是一刻也沒歇息呀,又帶著人馬回來覆命,長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可以挨個詢問這些士兵,要是末將有半句假話,願軍法處置 !”
曉仞說到最後,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表示自己忠心耿耿,絕對沒有謀反之意,那激動的情緒,就差說,不信我可以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了。
他的假面具幾乎騙過了所有人,連曹卞內心都一陣動搖,可卻瞞不過擁有讀心術的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