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秋風吹的人越發爽朗暢快,江杯停坐在西城門邊上的涼椅上,突然有守城門的老夥計來報信說三兒子江幽醉已經回到了江府,這一崗換他來幫站。
江杯停丟掉蓋在臉上的蒲扇,慌忙套上退下腳跟的布鞋,彈跳著穿好。
跑出三五丈後,還不忘回頭應了聲:“勞煩老夥計了!”
“快回去吧”那守城門計程車兵笑著應道。
江府蒙江近酒操持,在雲京內雖說經年沒落了,卻也還是將軍府的府邸,從門口掛的兩口紅燈籠來看,紙色也漸老舊了些。
一路走來至到江近酒的臥室,每當初都在納悶,自己在府裡竟然如此得寵。
無論是管家丫鬟,無不是喜笑顏開的歡來送往。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訕笑不語。
卻不知背後裡這些人如何看他,平日裡浪蕩慣了,也不是什麼上進的人,怎就如此招人喜歡了?
應是一年多不見,面子上的高興吧?
推開屋門,每當初拍掉身上風塵,踮著腳尖走了進去。
我得管人叫爺爺?每當初暗想,隨口叫道:“爺爺……”
怎麼感覺這麼不對味兒?
回來就成了孫子了?
屋裡倒是有一名士兵模樣的人守著,那人身高七尺,眉分八彩,目如朗星,身配巨劍而立,頗像一尊活門神。
“你是何人?”每當初驚呆,忙問。
“哦,三公子,在下李元霸”那人抱拳回道。
我……你怎麼不叫宇文成都!
每當初嚇了一跳,倒也是個實誠人,他壓下心中想法,走向床榻。
瞧這人氣宇軒昂,不似是個家丁,怎麼會出現在爺爺……江近酒的內室裡?難道是江老爺子的……也是,若不是戰場上身經百戰活下來的人,那眼神看了,也不會透著莫名的寒意,壓的人幾乎窒息。
憑感覺,一股風吹進屋子,蒼老的聲音在臥榻上響起:“元霸,是誰來了?”
“回稟將軍,是三公子!”那門神聲音提高了三分,震的人耳膜直響。
“爺……我回來了!”每當初方才出口,才意識到方丈說過,江近酒耳昏眼花這檔子事,又提高了嗓子。
“咳咳,回來了,還知道來看看我,不錯不錯,比以前懂事了”
每當初沒有回話,他的眼眶溼潤了。
眼前這個老人,滿頭銀絲,上身的皺紋與箭戈之傷疊疊堆堆,已經難以分辨哪一條新,哪一條是舊,哪一條是皺紋,哪一條是槍疤。
他伸出的手在顫抖,終於緩緩貼上了老人的身體。
如此堅強的人,真的是我這一世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