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個人找上來了,或者說,媽的。
伊恩端著狙擊|步槍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從二樓的欄杆往下看去,剛才還是自己先祖的肖像畫上,不知何時也停留了一隻飛蛾。
呯。
他果斷的開了一槍,身後的古菲兒再次發出一聲驚叫。
“沒事,這肯定是幻境。”伊恩見飛蛾紋絲不動,腦袋枕在槍托上,身體半蹲,保持著瞄準的姿勢。
“到底怎麼回事?修德魯曼,這不是你家?”古菲兒抓著伊恩的衣角,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我家,但我家的守護神老闆剛剛走了。”伊恩的右手計算著攜帶的子彈,聽著黃銅的碰撞聲,他稍微冷靜了下來。
讓他死是最簡單的辦法,但如果是用這種複雜的幻境,證明對方還是希望他在心裡上服從。而且,他的出現是在奧列格離開後,但如果目標是書房藏的書頁,他大可直接暗闖。
用這種手段,證明他還是怕夏奈和帕莫莉莎,甚至,他有可能不知道伊莎已經被抓起來了。
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菲兒,你的法術有用嗎?”
&nmm……我試試。”古菲兒臉頰微紅,她鬆開了握著衣角的手,深呼吸幾次,才開始寫符咒。但還沒等符咒成型,靈力匯聚,一隻飛蛾就停留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撲到伊恩的懷裡。
“行了,巫師,你直接出來吧。”伊恩沉默片刻,一隻手抱著古菲兒的肩膀,然後面對著空曠的大廳,朗聲說道:“我知道你要什麼,我可以直接給你,但我想和你談談。”
書頁上的內容他已經都抄了下來,有關人血煉蠱的東西他也留了備份,有這些資料在,他就有了談判的資格。
如果自己父親都曾經掌握著那麼重要的東西,值得巫族的重要人物來搶,那麼自己也應該把握這次機會。
“小輩焉能欺我!”沙啞的嗓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牆壁上的畫像似乎都活了過來,那些手持刀劍的人物,變成了實質性的亡靈軍隊,砍斷伊恩面前的欄杆,把刀橫在他的脖頸。
聽著對方氣憤的聲音,伊恩有種上輩子和隊伍下屬打遊戲時譏笑對方太菜的感覺。他不怒反笑,頂著刀刃往前一逼,身子甚至踏出了欄杆的區域。
但,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伊恩能感覺到對方的憤怒又上一個臺階,他不敢再挑釁他,於是把槍收了起來,一副和談的模樣。
果不其然,短暫的沉默後,穿著黑袍的身影,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一條狹長走廊出現在伊恩面前,走廊兩側房門緊閉,腳下的地毯如鮮血般豔紅,而走廊的盡頭,那名巫族便站在那裡。
“東西,少了。”
“我知道,我藏起來了。您沒識破,這不算數。”
撒謊本身就是曼達國的特色,這名巫族似乎很想發作,但不管從情義還是道義,他們都認為這是正常的事情。
剩下的,只是如何奪回他想要的東西而已。
“那東西來,你提條件,不然我就在那名血族回來之前,讓你死在這裡。”
“我知道你可以,但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伊恩從身上掏出一張複製品,是那十二章巫族秘術中的一張:“上面的文字,我很熟悉。每一個字,每一個詞,我都懂。”
這下,輪到巫族愣住了。旁邊的幻境變得有些恍惚,他站在走廊的盡頭,很久都一動未動。
“只要把巫族之力作用在人的海馬體,針對不同的腦部結構,用不同的力量,可以針對性的影響對方的記憶。且,根據位置的不同,影響的記憶也不一樣,嚴重的,可以把人逼瘋……”伊恩開始唸叨紙上的字,這些巫族秘術基本等同於現代化的腦科學,巫族之力就像是精妙的手術刀。
但如果紙上的文字被翻譯成曼達國的文字,然後流傳到世上,有關巫族的神秘面紗,就又被揭開新的一頁。人們對巫族的恐懼隨著瞭解的深入會慢慢淡化,以致於他們想做的事情,會打個折扣。
不管出於什麼考慮,知曉這十二張紙秘密的人,都不能不受巫族的控制。
而伊恩的脖子下,很快出現了一隻蒼老的手。古菲兒今天被嚇得不輕,直接跳開坐到了後面的地板上。
只有伊恩,還紋絲不動。
越瞭解對方,在對方的眼裡,他看起來就越自信。
這種眼神,騙不了人。
“伊恩一族四世,都無人參透各種玄機。你們只幫忙集齊秘術,我們給予報酬而已。小孩,你莫要騙我,如果你知他人識得紙上秘術,又不告知老夫,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你抓走。”
“你再寫一句,我當場,翻譯給你聽。”伊恩一字一頓,迎上黑袍背後的眼睛,寸步不讓。
“善。”老人竟是當場收了幻境,兩人還站在原來的房間裡,牆壁背後的步|槍還沒被拿出來,只有伊恩的身上灑了香檳,溼了一片。
下一秒,數十個血色大字出現在伊恩的面前,血字的背後,落地窗外,巫師的身影懸浮在夜空之中。
都是華夏國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