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戒內的秘密,千萬記得守口如瓶,哪怕是你的養父母。不用覺得對他們隱瞞會過不去心裡那個坎,這件事情,他們知道的越多,越是對他們不利。”白軒叮囑道。
“記住了。”玄辰點點頭,說。
“我們以三年為期,三年過後,我會離開。因此,這三年時間裡,你必須不遺餘力的提升實力,確保三年之後,能夠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白軒正色說。
“我會的。”玄辰回答道。
“如此甚好。天色已晚,你先下山去,之後我會來找你,所以不用打聽我的蹤跡。”白軒說完,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玄辰面前。
來去如風,這手神通,令人咂舌。
玄辰看了看天色,已經是黃昏時分了。橙光餘暉灑到玄辰的滿頭銀白髮絲上,在髮絲隨風飄散間,如同萬千金縷。
“下山吧。”
玄辰腳下一動,在叢林之間跳躍穿梭,朝山下而去。久別重逢,恍若隔世。
“木斬生,那天我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
晚上飯桌上,玄辰將自己恢復武者之軀的訊息告訴了肖痕和林清。
肖痕激動得將那壇他一直沉放著不捨得喝的酒都端了出來,揭開泥封,喝到酩酊大醉。
玄辰喝的不多,有林清在一旁監督,說高興歸高興,喝酒還是要量力而行。
其實啊,是心細如髮的婦人擔心玄辰剛剛恢復武者身軀,筋骨還沒完全穩固,萬一喝過了頭,壞了根骨可不好,因此不敢讓玄辰多喝。
將肖痕扶到床上料理好後,玄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吐納修煉。
時隔五年再次運氣,對吐納靈氣不免有些手生荊棘之感,有道是時運則存,不用則亡。幸好當初在宗門裡學習的吐納口訣與及一些技巧還熟記於心,所以雖然運氣掌握上有生疏,但是在技巧方面稍作彌補,取長補短之下,修煉的效率其實並不算差。
再加上經過九乾融脈經強化的經脈,靈氣的運輸速度要比曾經快上許多,經脈之上散發著的淡淡金色光芒,還有淨化作用,經由過濾的靈氣頗為精純,而且都不用玄辰分神留意,極其靈性。又而省去了不少功夫。
因禍得福,儘管荒廢了五年,但如今卻擁有了更為優秀的修煉條件,冰寒於水,玄辰相信這五年裡落下的東西,他很快就可以追補回來。
時間匆匆而過,待到玄辰睜開眼,散去吐納手印,已經是午夜了。
玄辰驅散念力,在房子周圍感知了一圈,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他抬起了左手,端詳起那枚父親留給他的灰白色納戒來。
所謂納戒,是由一種特殊的空間材質煉製而成,縮地成寸,在納戒當中另闢空間,可以供使用者儲存物品之用,便於攜帶。煉製的材質越佳,納戒內的空間便越寬闊。
那麼作為曾經玄易的貼身之物,這枚納戒當然不會是凡品之流。只是納戒之中的空間雖大,足有四五個門外院子的大小,裡面卻只放有兩樣東西,一卷卷軸,一把鏽斑鐵劍,空落落的,顯得分外寒酸。
那捲被父親鄭重其事叮囑的卷軸,一半漆黑一半雪白,除了樣貌有些古怪之外,並沒有給人太多的驚奇之感。
非是玄辰“以貌取人”,他曾見過宗族的一卷太上篇心法卷軸,外層金玉雕飾龍飛鳳舞,內層材質更據說是彌足珍貴的流雲金線,比起玄辰眼前的這卷稀奇古怪的卷軸,簡直是雲泥之別。
玄辰嘗試著用念力去試探那捲黑白卷軸,也許是不可貌相,暗藏玄機?
可是當玄辰念力接觸到那捲黑白卷軸的那一刻,卷軸上盪漾出了一圈極淺極淺的漣漪,一瞬間,玄辰只覺神魂一震,意識之海內如同大浪滔天,驚濤拍岸,轟然炸響。
玄辰驅散出的念力生生被震得灰飛煙滅,他抱著頭顱,神魂欲裂,蜷縮在床榻上面容扭曲,痛苦不堪。
好似有無數的春雷在耳邊炸響,他幾乎想要痛得嘶吼出來,可是他又不能,母親他們還在隔壁。所以他強忍住不出聲,雙手死死地掐進了頭髮裡面,嘴裡咬住一團被褥,額角青筋暴起,大汗淋漓。
這種腦海與心湖的震盪,一直持續了數分鐘,方才漸漸消退,等到玄辰鬆開抱頭雙手,面色慘白地坐起身來時,他雙眼空洞無神,愣愣地望著桌臺上的那盞燭火,天旋地轉,意識恍惚。
父親所謂的“時機成熟”,難道癥結之處,便是在這裡?
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玄辰選擇暫時對那捲心法避而遠之了。
然後又想到父親對另外一柄鏽劍的解釋,好像沒有介紹卷軸時那般正容亢色。有道是觸類旁通,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這柄鏽劍不會像卷軸那般危險?
於是玄辰再次將念力探入納戒,念力微動,把那柄鏽跡斑斑的鐵劍取了出來。
萬幸,相安無事。
然後玄辰把鏽劍捧在手上,左看看、又看看、拿手彈、用腳踩、水泡、火燒,整整一個多時辰,翻來覆去的折騰,鐵劍卻仍是紋絲未動,連劍身上的鐵鏽都不捨得掉一點下來。
劍刃顫聲渾濁,劍鋒樸鈍,由此可見這柄劍的品質極差。
玄辰開始對這柄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劈柴都費勁的破銅爛鐵,有些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