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拍賣行的規模要遠比玄辰想象的宏大,光是入門大堂,就有自家小院的十餘倍寬闊,奢華的裝潢亦是玄辰在遙北城裡見過之最。當然了,玄辰見過的高門府邸也不多,大都是沿途路過時,好奇地打量一兩眼。
金磚碧瓦,好似璀璨繁星一般的明黃琉璃燈,高懸天頂,讓人宛如沐浴在金雨之中,極盡奢華。走入大廳,迎面的高牆之上,懸浮有一把數丈長的巨大金錘。
據墨青函說此錘是純金打造,當然了,錘柄末端的那枚珠子可以不算,只是價值更高一點的藍寶石而已。
這讓玄辰咂舌不已,而已?然後他又心想這麼大一塊金子,少說得有個幾千斤重吧,要是拿來製成金幣,應該隨隨便便就能讓自己擺脫當下的窘境吧。
拍賣行會在每件拍品成交後,抽取成交價的百分之五作為手續費,遇到價值極高的,抽取的費用還會相應的提高。
每件拍品在上架拍賣前,會先由拍賣行的鑑寶師進行評估,優勝劣汰,拍品價值太低的,會直接被拒絕接受,物歸原主。然後品質過關的拍品再分三六九等,按品質的由低到高依次起拍。
拍賣似乎即將開始了,好在趕巧,入口還沒關閉。墨青函拿著一張類似通行證的卡片,交給門口護衛確認,並無問題後,帶著玄辰順利進入了拍賣大廳。
大廳內,除了最後一排座位還留有三兩空閒位置,其餘可謂座無虛席,而且目之所及,全然是錦衣玉帶的名門豪紳。導致玄辰一身再普通不過的布衣落在其中,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最前一排的水晶座椅上,赫然坐著的是墨家與木家的來人,還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玄辰有點陌生。
墨家的人裡,有熟悉的墨笑和另外一位中年男子,木家那邊則是上次妖獸山脈的木家二長老木向,與及木斬生和木倉柏,都算是熟面孔了。
玄辰儘量讓自己的神色保持平靜,輕輕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機,不能以卵擊石。
“今天這次拍賣會是由爹爹和墨谷二長老代為出席,右手邊的木家二長老木向和木斬生你都認識了,至於坐在木斬生旁邊的,是木向的兒子,叫木倉柏。”墨青函介紹道,“爹爹左手邊的那個老先生,是翠春閣的閣主柳春風,聽爹爹說他的醫術很高明的。”
玄辰點了點頭,倒也沒挑明說其實那個木倉柏他也早就認識了,想著解釋起相識緣由來有些麻煩。
那個翠春閣的閣主柳春風,玄辰倒是多看了兩眼,觀其氣態,給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是唯有看慣了傷病生死才有的一種由內而發的獨特冷靜。
“聽說今天有幾件不錯的拍品,所以基本上稍有名望的家族勢力都聞風而來了。當然有人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圖一賞心悅目的,更多人則想著試試有沒有機會,挑中某樣心儀的拍品收入囊中,好不虛此行。父親他們嘛,應該是為了傳言的那幾件好東西來的。”墨青函說。
“那我們是屬於看戲一類咯?”玄辰打趣道。
少女不知為面露驚訝地看著玄辰,“誒,這麼快就學會開玩笑啦?”
旋即少女突然又皺了皺柳眉,恫疑虛喝道:“說,這是不是才是你的真面孔,嘴花花,你是裝成很老實的對不對?!”
“哈?”玄辰有些茫然,“我沒有啊?”
少女颳了玄辰一眼,嬌哼一聲說:“哼,諒你也不敢,我可聰明著呢,還有一雙火眼金睛,所以你但凡有一點歪心思,我都知道,你曉得了不。”
玄辰啞然,居然絲毫沒有像是被冤枉的憤懣,反而心裡洋溢著一股喜悅開心,這種感覺,很奇妙。
然後大廳最正前方的高臺上,走出來一個老者,身後跟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手捧一株花,花開五瓣呈淡黃色,根莖細長約莫半尺,只生墨綠兩葉。
拍賣好像開始了。
老者介紹道:“我們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是這株‘雙葉花’,乃是一株二品靈草,不僅花香能夠清神醒目醒腦,適用於枯燥打坐之時。更珍貴之處在於,一朵花瓣研磨搗碎,便可在半個時辰之內,吊住一個將死之人的一口氣,若是製成藥物,效果更佳。”
老者說完,目光瞥向翠春閣的閣主柳春風,“柳老想必最是清楚,這一口氣,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可謂相當於半條性命,嚥下去了與吊住在心口,完全是死與生的差別。”
名叫“柳春風”的老人,既沒有苟同臺上老者的說法,也沒有直截了當的予以否定,而是說:“有一口氣在,等同於有一線生機,作為醫者,才有扶大廈之將傾的希望。”
那麼“雙葉花”究竟價值如何,就全憑在座之人心中的那桿秤了。
“柳老的醫術醫德,讓老夫欽佩。”老者笑著高抬右手,“那麼各位,請出價吧。雙葉花起拍價,一千金幣!”
“一千五百金幣!”
老者剛說完,較後排的一個粗鬢男子便舉起手中的牌子喊道。這人衣裝華貴,但是脖頸處爬著一道形如蛇蟒的猙獰傷疤。
“好!有人出到一千五百金幣了,還有加價的嗎?”老者高聲問。
“三千金幣!”柳春風淡淡地抬了抬手,說。
那個粗鬢男子又抬一手,“三千五!”
柳春風似乎是挺中意這株“雙葉花”的,便繼續加價競拍道:“五千金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