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著嘴,又再說道:“老夫沒看錯的話,這丫頭就是雨芙的女兒吧?真要算起來的話,也算是半個我顧家之人,只是丫頭,你娘呢?”
“孃親多年前身染重疾,已經故去了...”嶽靈兒望著孃親的長輩,語帶酸楚的回道。
“呵!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老者身上戾氣一閃,又冷笑道:“這小子倒是不錯,比那些個廢物強多了!聽說是靈丫頭的道侶?不會也是一同‘入贅’到你岳家的吧?老夫之前可是聽說了,岳家這些年可不怎麼寬裕,要不雨芙也不至於連撫卹都拿不到!索性這小子,就交由老夫帶回去,顧家好歹也算是他們孃家,培養個把金丹的資源,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顧姓老者話語間,極盡尖酸刻薄,面對自己家族的姻親,毫無顧忌的肆意譏諷,顯然兩家並未因這場聯姻,而顯得和睦。
其話語中的‘廢物’,不知道指的是誰,但一聽到‘入贅’一詞,言寧臉上頓時一沉,忍不住就要答話!
“哈哈哈!我說顧老兒,你這是嘴裡別的味兒沒有,盡在泛酸,操的哪門子的閒心!”不等言寧回話,一位身材肥胖,看著富態和氣的老者,便打著哈哈接過話頭。
他指了指言寧,又打趣的說道:“這位言小友,如今可是大名鼎鼎啊!能在‘銷豔樓’揮手灑出十萬靈石的青年才俊,還會差你顧老兒那三瓜兩棗的?要我說啊,靈兒姑娘年紀輕輕的,能有這般成就,固然實屬難得,岳家從此昌盛繁榮,也指日可待!真正讓老夫感到欣慰的,還是言小友這樣的豪壯之舉!就該趁著年輕之時,如小友這般灑脫盡心,一個個裝得道貌岸然的,累不累啊!”
“呸!尹胖子,你別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貪花戀色,沒臉沒皮的!人家一對璧人伉儷情深,莫非你還想從中給人攪黃了不成!”三房長老嶽清纓,一副潑辣樣子,突然出言笑罵道。
“哈哈!岳家母老虎果然名不虛傳!老夫惹不起你,甘拜下風!!”
尹姓老者自顧認慫,得意洋洋的敗退坐下,引來一陣鬨笑。
嶽清纓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嶽清元拉住,起身抱拳說道:“哈哈,諸位!若要敘舊,稍後還有的是時間!這還有小輩在看著呢,咱們可不能被看了笑話去!家主,還請繼續吧!”
說完之後,一眾金丹大能們,好像才反應過來,眼前還有正事要辦。
紛紛凜身正坐,看著嶽清正面色鄭重之極的,取出一本表面泛黃的皮質典籍來。
言寧看著眼前發生的這短暫一幕,似乎也從中感受到了些許,岳家目前內外交困的窘境。
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目前岳家情況的一個真實的縮影...
與姻親顧家,互有嫌隙,在這岳家核心大殿,這般重要的場合下,絲毫情面不給,儼然一副看不上眼的架勢,極盡嘲諷,挖苦。不管這其中真假成分有多少,但讓岳家吃癟,抬不起頭來,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尹家老者看似和善的在活躍氣氛,但誰又知道,他故意將有關自己的傳聞點出來,隱隱直接歸結到貪花戀色的那類浪蕩子弟中去,揮手十萬靈石,這又安得是什麼心思?
蕭家聽起來,倒像是以煉器為主的家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老好人似的,從中斡旋兩句,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其餘幾家,則看著這些人你來我往,不做任何表態,更有甚者,還嘴唇微動的傳音,說著些什麼....
但這其中真正讓言寧感到驚訝,甚至覺得有些可笑的,是堂堂岳家家主,說出來的話,竟還沒有一個三房長老管用!
嶽清元站出來一言安撫住眾人,這些前來觀禮的各家金丹長老們,竟然也見慣不怪一般,不覺得有絲毫的不妥之處。
嶽清正還隱晦的投來讚許目光,像是在說,多虧了你及時出面,免去了一場尷尬...
可見這岳家家主,對自家家族的掌控力度,是有多低了!
這其中有什麼緣由,言寧並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蒼雲宗時,長輩們同樣會有爭論,但在面對外人時,只要宗主不發話詢問,即便是魯莽如炎師叔那樣的性子,都不會有一個人主動開口說話!
哪怕是別人說了辱及宗門的話語,忍不住有人跳出來,針鋒相對的駁斥,但事後,無一例外,都會遭到眾人的指責。負責刑堂的鄭長老,更是因為有長老曾經在宗主面前逾越,直接將人抓進刑堂,關了好幾十年!
在他看來,一家之主和一宗之主的道理,都是一樣,權威不容挑釁!
而不是像三房另一位長老嶽紅纓那樣,在外人面前肆無忌憚的撒潑打諢,毫不將嶽清正放在眼裡,反倒是對著嶽清元耳提面命,俯首稱令的服帖樣子。
其餘幾房長老,除了大房嶽清啟面露不忿之外,也看不出有任何其他的表示,比觀禮嘉賓,還像觀禮嘉賓...
看來現在的岳家情況,還真如綺月之前給的情報上所說,這就是個錯綜複雜的大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