壟玉洲西面,是一片面積巨大的沙海廢墟,其間亂石林立,殘巖四處散落凸起。
被風沙侵蝕得造型各異的黑色巨石,猶如從沙地中竄出的怪物一般,張牙舞爪,形態猙獰。
風嘯淒厲,沙擊石響,盡顯此地的蕭索與荒涼...
廢墟中心處,一座數百丈來寬的巨型石峰,高聳在怪石林立的廢墟上,尤為凸顯。
山腹內空,底部開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深不見底,隱隱有鬼哭狼嚎般的陰風呼嘯聲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這就是‘曲幽窟’的入口。
以吳家為首的幾大勢力,精英盡出,將方圓數里的範圍內,圍了個水洩不通,一副要將藏身在裡面的沙匪盡數一網打盡的勢頭。
石窟深處,一間狹小的陰溼密室中,三個金丹修士對坐相望,自顧無言。
除了水滴擊打在岩石上發出的‘滴答’迴響,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動靜,寂靜得沉悶。
半晌之後,居中的那位金丹初期修士,戀戀不捨的將眼光從前方那面猶如牆體般的光幕上抽回,搖頭嘆息說道:“哎,老二,老四,事不可為,咱們要撤了....”
這人面容粗狂,鬚髮散亂,雙眼佈滿血絲,一副精力大耗的樣子。
說話的語氣,像是在與深愛的戀人,做臨行前最後的告別,充滿了濃濃的眷戀和深深的不捨。
其對面的兩人,正是沙海混戰中有過露面的沙匪首領段二、肥四。
此刻這二人一副傷勢在身的頹廢模樣,同樣面帶不甘,滿臉懊惱神情。
“老大,要不咱們就躲在這密室,想來以來人的本事,也難以發現咱們藏身在此!”段二帶著僥倖語氣,試探提議到。
“胡鬧!”沙匪老大厲聲呵斥,接著憂心忡忡的說道:“據外面打探回來的訊息,這次吳家召集了眾多人手,誓要將咱們一網打盡!如此多的人手投入,萬一被他們發現咱們藏身此地,能不能逃脫暫且不論,此地秘密必然是守不住了,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沒有十足的把握,我等決不能冒這種自絕後路的危險!”
“只要我們兄弟能保住此處,逃得性命,回過頭來再破解眼前這禁制,盡取背後所藏,他吳家還算個屁!!到那時天大地大,我兄弟三人何處去不得?便是問鼎元嬰,說不準也大有可能!”沙匪老大語氣充滿了兇戾,像是已經預見到揚眉吐氣的那一天。
“可這光幕背後,真有大哥所說的機緣麼?就怕落得個人財兩空的結局,畢竟之前咱們投進這裡面的時間精力,實在太多了....”段老二有些不自信的發出疑問。
“你知道個屁!!本座耗費極大的精力,才弄清楚這道禁制是上古以來,鼎鼎大名的‘八鎖幽門’!!上古禁制你知道是幹什麼的?!多是那些大能坐化後,用來掩埋藏寶的!這後面是絕世傳承!!是數不盡的靈石法寶!!是咱們兄弟翻身的希望!!”
沙匪老大顯然是被段二的疑惑,刺激到了最敏感的神經,指著光幕有些失態的放聲大吼。
看著段二獨眼翻白,暗自嘀咕著什麼,沙匪老大怒火中燒的呵斥道:“要不是你這蠢貨將‘炎陽玉’弄丟了,咱們此刻早就得償所願,遠走高飛快活去了!哪還用的著在此戰戰兢兢!!”
肥四踢了一腳被呵斥得灰頭土臉的段二,開口說道:“大哥稍安勿躁!這‘曲幽窟’的地形,誰還有我等兄弟熟悉?他們吳家不是要進來嗎,咱們也不必一味躲著,北面那片洞窟縱橫貫穿,岔路極多,就是我等都繞不明白。咱們就選擇就在那一片現身,帶著他們兜圈子,看看外面那群雜碎,怎麼將我等一網打盡!!拖個一年半載之後,那‘鏡門’也應該要開了,到時再看看這幫雜碎,還怎麼與我等兄弟為難!!哼哼!”
“好!!一旦我們將注意力全都吸引到北邊,這裡勢必就不會被太過關注。便是他們派人來搜尋,有外面的機關擋著,想來也不會被發現這通道內,還藏著間密室!本座在外面再臨時布上一道禁制,一旦被破除,也能立時知曉,做出應變!就按老四說的辦,哈哈!”
有了妥善的應對之法,沙匪老大顯得信心十足,之前的頹勢一掃而空。
三個沙匪首領,隨後開始詳細商議著對敵之策。
‘曲幽窟’外
謝坤看著造型各異的傀儡,和被馴化的妖獸,源源不斷的被放入那深不見底的幽暗洞口,心生疑慮的向身旁的言寧發問道:“言兄,你覺得吳家搞瞭如此大陣仗,真的只是為了清繳沙匪而已?”
看著眼前百餘名修士肅然而立,整裝待發,一副要將‘曲幽窟’翻個底朝天的架勢,言寧同樣疑惑不已,覺得吳家若真的只是為了剿匪,這樣巨大的投入,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思量片刻後,不得其法,淡淡開口道:“言某也覺得有些蹊蹺,剷除沙匪能用的手段不少,最不濟也可以放個誘餌將他們引出來,再一網打盡。對於吳家來說,這算不上什麼難事,可他們卻偏偏選擇了最費勁的一種做法,耗時耗力不說,還不一定能成功。畢竟這可是人家的老巢,實在是有些反常。”
“想來吳家應該不會大膽到將主意打到我們頭上,咱們只需靜觀其變,最後自然就會清楚其目的何在了。”謝坤也懶得去揣測這裡面的彎彎道道,遂又滿不在乎的說到。
話音剛落,就見‘曲幽窟’入口處竄出一道遁光,一名吳家築基管事興奮異常的大吼道:“找到了!發現沙匪在洞窟內的蹤跡了!”
“細細說來!”領頭的吳家大長老面色一喜,急不可耐的率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