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同海豐莊如今的關係不太樂觀,可以說我們在明敵在暗。我們必須在明面上查案,可他們卻可以在背地裡搞小動作。這個對於我們來說太不利了,就像昨日夜裡遇見的情況,即使我在場,也沒能護住她,讓她...”顧延霍的表情突然有些陰狠,“如果下次遇見的不是一個人呢,雙拳難敵四手,我們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問號。”
容昭點點頭,算是贊同他這個想法。但是轉過頭來又問道:“但是阿笙在他們手裡,他們會不會傷她?”
顧延霍搖搖頭:“暫且不會。在他們沒有穩定的靠山之前,他們還不敢動笙兒,畢竟她還是侯府的嫡姑娘,侯爺名聲在外,他們總會顧忌些。而且...”
“而且?”
“而且,她現在被官府的人留住,比跟我們一起去探究顧彥霖到底身處何處要安全的多。”顧延霍幾乎猜到了海大富每一步的意思,“如果我們當真窺得了海大富的秘密,他也可能會狗急了跳牆和我們魚死網破。如果笙兒能不來趟這趟渾水就是最好不過的了,但她的性子,讓她聽勸是不可能的了。如今這個結果倒算間接保護她。他們不會關她太久。”
“為何?”
“官府今早來海豐莊鬧出的動靜不小,佃戶家中的女眷定然也都聽聞了。死者的親眷也定會要官府一個解釋。”顧延霍有條不紊的道,“我們見過那些屍體,雖然不知道屍體的致命傷口在那裡,但是起碼清楚,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七天有餘了。其餘的便是偽造傷口。”
容昭接過話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官府要確定死亡時間為昨晚,那麼身上就只有海大富偽造的野獸撕咬的假傷,與阿笙無關。如果要追溯到七日前,便更與阿笙無關了,因為她當時在皇城。所以他們不敢過於苛待阿笙,因為早晚要放出來。”
顧延霍點頭,孺子可教。
“那海大富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那麼一個精明的人,用這樣的方法陷害阿笙,連自圓其說都難。圖什麼呢,就為了讓他們帶走阿笙?”
顧延霍搓了搓下巴上隱約冒頭的胡茬道:“他可能希望我們能為此分心吧。”
顧延霍繼續道:“他瞧出了笙兒對我們來說的重要性。如果她出事了,我們定會把目光從海大富身上挪開。所以即使官府留不了她幾天,海大富也會弄這麼一出事情,為了能夠拖些時候。”
“你覺得他拖這些時候,是因為顧彥霖?”
顧延霍點點頭,沉吟道:“以柳氏的脾氣,如果顧彥霖早就出事了,她絕不會這個時候才把事情告到皇城。所以顧彥霖出事的時間。應該和我們發現的這幾個死者差不多,說不定還是同一時間。”
容昭不自覺的跟著點了點頭。
只聽顧延霍繼續道:“但是我們也看了,被埋的那三具屍體中並沒有顧彥霖。他為什麼沒在其中。”
容昭思考了一下回到:“或許是顧彥霖身上有什麼能夠證明兇手是誰,不能光明正大的給別人看。”
“嗯。”顧延霍表示同意,“這是一種可能性。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也許顧彥霖窺得了海大富的秘密,但是海大富礙於什麼原因不敢殺他,所以他還活著。活人難以控制,能說會道的活人可能會把他的罪行全部抖弄出來。所以他必須把他禁錮起來,待套出顧彥霖最後的籌碼,再殺了他。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顧彥霖。”
容昭直視他的眼睛:“可是我們要從哪裡入手。我們恐怕再難進海豐莊了吧。”
“他不會把這種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炸的角色留在自己身邊的。”顧延霍想了想道,“從昨日挖屍的那個男人查起吧。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人恐怕不是海大富的人。”
容昭表示知道了。
顧延霍又囑咐道:“還有官府那邊也查一查,海大富和官府,官匪勾結其中肯定會有利益鏈的,找出這個鏈子,然後斷了它。再對付海大富或許就容易了。”
“你想讓誰去?”容昭皺著眉頭,眼神若有若無的偏向上官雲陽的屋子。
他可還記得,顧延霍說過,徐朗已經想動顧予笙了,這或許就是開端。
顧延霍一邊晦暗的搖頭,一邊揚聲道:“此事不必擔心,雲陽會幫我們的。用了午飯,我再去官府探探情況,你和雲陽抓緊找到顧彥霖。”
容昭看到顧延霍碰了碰腰間的玉佩。一時明瞭,二人對了個眼神,都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