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容昭直想咬自己的舌頭,再罵自己一句烏鴉嘴,怎麼害怕什麼來什麼,昨天剛說了風無漠醒了怎麼辦,今天這位昏睡了好幾天的國君陛下就醒了。
風無漠能醒還是要多虧顧予笙的,即使經歷了一場鬧劇,小姑娘還是兢兢業業起了個大早,一頭鑽進了藥房,稱藥,熬藥一氣呵成。粗魯的一滴不剩的給風無漠灌了進去,然後按照往常那樣分毫不差的將銀針扎進穴位。
只不過這次風無漠沒有說夢話,而是眼睛猛然一睜,似乎是從多日的夢魘裡醒了過來。
風無漠的意識似乎還沒有回籠,顯得有些懵懂。但是太后和長公主已然滿意了,二人見人醒了,也沒什麼心情問東問西,隨便給了個眼神,走了個過場人便走了。
既然風無漠醒了,那如今最重要的是把權利都攬過來,以風無漠應允的方式把權利攬過來,但是,這條路註定了有些難走,前有西涼擋著,後有容昭攔路。如何能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達成自己的利益,太后和長公主想的快要把頭皮抓破了。
“陛下感覺如何了?”顧予笙收回風無漠身上最後一根銀針,規矩的撤後了一定的距離,跪在地上等著風無漠的回話。
風無漠聚攏了一下自己的意識,許久不曾發過聲音的聲帶有些喑啞:“朕有些提不起力氣。”
顧予笙低頭道:“這是中毒的後遺症,陛下體內毒素尚沒有完全去除,還是不應太過勞累。臣女之後會每天為陛下施針,想辦法替陛下解毒。”
風無漠撐著自己的太陽穴點了點頭,本就年過半百的男人經歷過這一遭無妄之災似乎又老了幾歲。風無漠輕聲道:“此次朕能撿回一條命來,還要多謝顧五姑娘了,你是朕的救命恩人。五姑娘可有什麼想要的,朕能做到的,都允你。”
顧予笙想了想,難得沒了忠勇侯嫡女謹言慎行的做派,猶豫了一下道:“臣女現在並無所求,但是能不能算陛下欠臣女一個人情。”
一旁的容昭猛的一驚,這樣的話,可以說是有些唐突有些不敬了,這不該是顧予笙會說的話,顧予笙雖然有的時候任性,一根筋,但是這種場合下,永遠都是謹慎的,今日卻…
風無漠卻是笑了笑,大掌一揮道:“準了,朕欠五姑娘一個人情,日後五姑娘若有所求,直接來告訴朕就是。”
“多謝陛下。那臣女明日再來為陛下解毒。”
“朕想歇下了,下去吧。”風無漠甩了甩衣袖,便閉上了眼睛。
自風無漠醒來以後,太后的人明顯不如前幾日那般處處遍佈了,一直在風無漠身邊伺候的老太監也已經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見風無漠乏了,便貼心的扶著風無漠躺下,又堆著一張笑出褶子的臉,去送顧予笙和容昭。
踏出殿門外,容昭忍不住問道:“你向風無漠討個人情是想做什麼?”
他直覺,小姑娘一定是為了顧延霍。
顧予笙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心裡不舒服,總覺得有事要發生,也算討個心安吧。”
容昭一時無言,不得不說,小丫頭的直覺似乎越來越準了,還沒發生,她似乎就料到了。
顧予笙斜眼瞥了容昭一眼,問道:“我三哥哥和阿爹呢?”
容昭道:“你阿爹回府了,你三哥哥應該人在大理寺。大理寺的事情堆了有一段時間了,如今處理起了可能還有些麻煩。”
顧予笙低聲笑笑,想起連貓丟了的事都要託給顧予衡處理,怎麼可能不麻煩呢。